孽,或许是那些在政斗党争中死去的亡魂,来找他索命了罢,千日光阴,眼见只剩不到百日……
“主上,夫人来了,要让她进来吗?”
屋外,箐儿的声音弱弱地,带着犹豫。
夏雪篱怔了一下,本欲拒绝,话到嘴边却终究不舍。
“带她过来吧。”
箐儿应声去了,夏雪篱方才从身边的盒子里倒出一粒红色药丸,欲待服下,阿九出声制止。
“主子!这是最后一粒血玉丸了!”
血玉丸是阿九师傅特别为夏雪篱炼制的丸药,可以拖延发作时间,让他在一段时间内与常人无异,而今年出炉的三粒,一粒在疫区照顾梅馥时服了,一粒给了梅馥,这最后一粒……现在还不过秋中,服了它,如何熬过发作最严重的冬天?
被夏雪篱的目光一瞪,阿九噤了声,他始终怕他赶他回去,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将那粒药丸咽了下去。
半晌,苍白如纸的脸庞上有了些血色,冰冷的身体也恢复了温度,夏雪篱卸下厚重狐裘扔至一旁,慵懒地靠在榻上。
此时,门开了,梅馥急匆匆闯了进来。
“夏雪篱!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夏雪篱端起桌上的茶水悠然喝了一口,瞟了眼一旁的阿九。
“你先出去。”
阿九握紧双拳,想起方才答应过他的话,张了张嘴,只吐出一个字。
“是。”
屋内只剩下两人,夏雪篱并不抬头,拨弄着茶盖漫不经心道。
“听闻你的酒楼出了事,可摆平了没有?”
冷淡敷衍的语气,却骗不过梅馥。
“摆平了没有,你难道不知道?别装了,顾少元可都告诉我了呢!”
夏雪篱蹙眉,这一次竟难得地觉得顾少元如此多事。
“顾少元?他何时这么有心了……”
梅馥笑笑,几步上前,猝不及防地握住夏雪篱的双手,他温热的体温让她松了口气。
夏雪篱怔了怔。
“你这是做什么?”
“我还以为你病又重了,所以躲着不愿见我,话说你和段莹然出城去做什么?是找到能治愈痼疾的药了吗?”
夏雪篱身子一僵,他没想到她竟能猜到自己的意图,心中大动,却不动声色地挪开手,起身离开她身边。
“我的病早已好了,和段莹然出城,只是答应了她,要陪她去南山赏银杏。”
梅馥追了上去。
“我不信,你怎么搞的?阴阳怪气的,难道我这一个月没来找你,你闹别扭啊?可你不也没来找我吗?”
夏雪篱站住脚,叹了口气。
“你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
夏雪篱回首,声音却冷得足以冻结梅馥。
“之前对你好,我确实是出自真心,这点无需否认。”
他右手托起她的面庞,俯首笑靥如花。
“论才华,你远不及段莹然,论性情,你不识大体任性妄为,也不似段莹然那般善解人意,我会对你有兴趣,不过是因为你性子很像当年的戚烟罢了。你不知道吧?我们两人从前是有过婚约的,她未进宫前,我们一直很好,就好像你和顾少元那般,塞外观花,冰上钓雪……”
夏雪篱的思绪飘得很远,那年在别人家后院见到梅馥,那娇蛮身形便在他心中留下一抹色彩,他虽把持朝纲,本质却是个懒散闲人,每每游湖垂钓,不经意间都能瞥见梅馥拉着顾少元同来,才知原来彼此如此志同道合,也曾暗暗想过,如果先于顾少元遇见她,而他也不必身负家族重任,天高海阔,游历山水,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景象?
然而这些美好的想法,遇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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