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收摊之时,还专程为她点了三柱清香,供上一笼三鲜包。
算起来,已有大半年了吧。
黄婶将荷叶包好的包子递进马车,车内小姐微倾身子来接,露出一张明艳照人的脸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黄婶瞬间呆住,手上不由一抖,幸而对方反应极快,一把捞住包子。
黄婶倒退几步,指着她手指颤抖说不出一句整话。
“你、你……”
车内人对她一笑,放下车帘,马车徐徐离开,转进了巷口的市场里。
马车内,梅馥咬着鲜嫩多汁的肉包子,大叹美味,一口气便吃了两三个,她见白鹤轩一瞬不动盯着自己,便拿了一个递给他。
“怎么不吃?光看我干什么?吃啊!我记得从前的展墨,也很钟爱黄婶家的三鲜包。”
白鹤轩接过包子,依旧盯着梅馥。
“其实刚才你大可不必露面,让老刘去买便好,你知道,那黄四娘是认得你的,恐怕她会以为自己见鬼了。”
梅馥慢慢将最后一口肉馅咽下,方才抽出帕子擦了擦手。
“没错,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为什么?黄四娘是这条街出了名的包打听,我想不出午时,她见过你的事,附近的人都会知道。”
白鹤轩蹙眉。
“我以为你并不想引人注目。”
梅馥杵着腮帮看向车窗外。
“因为,我需要为今天这桩买卖造势。”
小贩们来来往往,菜叶、鱼鳞、猪杂等物随地可见,赶车的老刘紧皱眉头,显然十分心疼他那擦得一尘不染的车轴和雪白马驹,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腥咸气,是属于底层百姓的生活气息。
掩藏在腌臜菜市之后的,是一座破败的酒楼,屋檐门柱上的朱漆已旧得黯淡无光,过年的春联也剥落得斑驳不堪,门框上头甚至没有挂匾额。
梅馥和白鹤轩下得马车,一个布衣伙计正用长钩子将泛黄的灯笼取下,换上红艳艳新簇簇的大红灯笼,他见了二人,上下一通打量,作揖。
“两位是……”
白鹤轩道。
“天弦阁。”
布衣伙计一脸了然,转头向里头喊道。
“掌柜的!今日的贵客到了!”
一位老者闻声而至,将二人迎了进去,这酒楼外头看着低调,里头却装潢得极其富丽,老者引他们至二楼一间厢房坐定,命人奉茶置酒,方才含笑道。
“阁主放心,在我们西街坊,只要是宝贝,便能卖到您满意的价钱,不过说起来,堂堂天弦阁主竟会来咱们这种地方,老朽还真是意想不到,嘿嘿,老朽以为,像您这种做正经买卖的人……”
意识到话说得有些过,老掌柜咳咳两声,打岔道。
“今日还有其他客人,老朽就不陪着了,二位先在这小坐片刻……”
白鹤轩笑笑,会来西街坊这有名的黑市,不止这掌柜意想不到,连他自己也意想不到。掌柜退出去后,他方盯着梅馥,再次确认道。
“阿馥,你真的要把嫁妆卖掉?那些东西都是你爹留给你的,要知道,此地来往的人天南海北三教九流,东西一旦出手,只怕很难再寻回来,你若是定要和我分得那么清楚,我们可以写个条子,这些就算是你替我找那样东西的报酬,如何?”
梅馥提起茶盖虑了虑浮叶,呷了一口,道。
“没有必要,比起缅怀这些死物,只有梅家东山再起,仇人一一遭报,才能对得起我爹,而我心里才能痛快。你当初买下它们花了多少钱?我会如数奉还。”
见她如此固执,白鹤轩也不再与她争执,听她要如数奉还,不由失笑道。
“阿馥,这些嫁妆纵然贵重,我劝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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