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馥,你冷静一点,必定是他们让皇上挑拨你我的关系。李宸绍……”
他软声欲解释,却在对上梅馥带着恨意的眼神时再也说不下去,一瞬间也是无力,夏雪篱重拳落到窗上,霎时引得阿九停下马车询问。
“继续开。”
他冷声呵完,却见梅馥依旧摇头。方才在马车里,她已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若干遍,梅馥记起,在出嫁之前,她爹为她遍寻嫁妆,一日却突然见他愁眉不展,梅馥去打听,却被梅长安掩过去了,不再提及。事后她才知道原来是库房里的账本被人翻过,虽很不起眼,但还是被梅家发现了。她家也和其他商户一样,账本都是做两本,库房中的却只是梅家人内部通用,记账方式极为精妙,还有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暗语,若非知晓其中密码,一般无法破解,送到面前看了也没用。梅长安这样一想,便也放下心来。可却出乎意料。至此之后,家破人灭一出接着一出。就像商量好一般,根本不给人半点回旋的机会,好好一个家,说散就散了。而夏雪篱……
梅馥心下一沉,想必就是那个时候……
“夏雪篱,那梅家偷逃税赋的罪证是不是你送到皇上那的?”
夏雪篱见梅馥目光冷沉,正了正身体,方还清风拂面的面庞霎时也收敛冻住,他垂下眸子,下一秒却抬眸平静的看向她。
“是我……”他叹了口气,“只可惜李宸绍眼红,抢先一步差人翻了你家商船,捷足先登。”
梅馥没料到他竟然会这方直白,不仅大大方方承认所为,还把之前的计划和打算均全盘托出。小皇帝的话她并未全信,但此时由他亲口说出,那打击更似巨浪滔天,猛烈地撞击着她,让她身形摇晃。
夏雪篱垂下眼,清凉的眸光悠悠晃荡,声音异常平静。
“我朝法令,偷税者,没收家产,戍边一年;贩卖私茶,乃论死。你那两个哥哥这些事情都做全了,能保住性命,免予流罚,还要什么奢求?”
这样非黑即白其实才是真正的夏雪篱,只是她竟然忘记了。
梅馥面上微凉,一滴泪飞快的坠下,她迅速用袖子抹去,笑了一下。
“没错,我梅家有今天完全是自作自受,只是我一直以为是李宸绍和顾少元,没想到……”
只笑一切只是捧场做戏,但假作真时真亦假,她假意入局,但却不是他的对手,在他鼓掌玩弄中,迷茫无措,她又输了……
空赔了岁月,徒留了伤感。
梅馥的笑再难以维持,面上的表情越来越苦,像一枝凋零颓败的百合。
“一直一直,原来我都还是那个傻瓜……”
他看梅馥目中凄然,面上已是湿了一片,只觉得心中似乎也缺了一块,他飞快地拉住那道仓皇欲躲的身影,紧紧握住她发抖的双手,柔声道。
“梅馥,以前的都过去了,你我能不能……”
“不能!”
几乎是瞬间,梅馥挣开了他的手。她飞快地掀开马车车帘,再不看那秋水长眸下的殷红泪痣,纵身从车上跳下。
“疯女人!”
阿九没有料到她突然从车上不要命地跳下来,赶紧拉住马缰,还好因为雨大,马儿速度并不是很快,可在这惯性的作用下,梅馥还是被甩出了几米。她在地上打了个滚,身上的绸纱丝涤已被泥水浸透,下一秒,却依旧倔强地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消失在雨中。
“主子?”
阿九侧过脸,夏雪篱却依旧执拗地拉着车帘,视线向着梅馥消失的方向迟迟没有移开。
大雨滂沱,瞬间就把一切嘈杂冲刷得干干净净。
终于,帘子落下,车厢中传来夏雪篱一声轻不可闻的咳嗽,他平息了下呼吸,最终疲惫道。
“由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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