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弦阁在京中开了多久?”
“五年。”
梅馥声音肯定。“五年前突然入京,本以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铺,不想短短几年却依站稳脚步,在琴界中占得一席之位。”
夏雪篱听出她话中的感叹,知道梅馥显是想到自家生意顷刻的覆亡,于是转换话题。
“娉娉平时对练琴排斥得紧,为何今日突然看到那把琴竟如此反常?”
梅馥再叹了一口气,从琴盒中取出那把双凤盘旋飞舞的牡丹花琴,手指轻轻在每一根琴弦上拂过,表情中说不出的痴恋与感伤。
“这把琴……是我爹给我备的嫁妆。”
夏雪篱闻言一震,方还懒洋洋的眸子瞬间凝聚。
“顾府把你的嫁妆变卖,这是沈冰柔的私行,还是顾少元的授意?”
“想必是顾少元的意思吧。”梅馥把琴收到琴盒里。这花哨喜庆的凤鸟盘旋琴,本是梅长安希望女儿女婿鸾凤和谐、天长地久,不想这段姻缘最后竟成这样。“现在沈冰柔已有身孕,那过去的一页,自然是应该翻过去了。”
梅馥声音有些闷,想到年少时与顾少元那错识的一幕更是肝肠寸断,那些误见破终身的过往,像一道道鞭子无情地敲打在她的心上,鲜血淋漓,似在提醒着她这些年所犯的傻,生生让她成为了一个最大的笑话。
“会过去的。”
夏雪篱揽住梅馥的肩膀,看梅馥面上闪过一丝错愕,夏雪篱展颜。
“别忘了你还有我这个靠山!既已签约,如何会让我的人白白让人欺负了去。”
梅馥鼻子一酸,眼泪竟然破天荒地流了下来。
沈府,沈冰柔在昔日闺房内。这些天和顾少元的关系愈发恶劣,而顾家二老也一反未成亲时对她的亲切,时不时恶语相向,特别是顾夫人,动不动就哭诉到顾少元跟前,眼看顾少元从一开始的包庇纵容,到现在也对她露出了厌弃怀疑的神色,沈冰柔就止不住心惊。这是她心心念念的少元哥哥,不——她不能没有他——
于是沈冰柔便找了个借口说回娘家养胎,顾家二老现在和她关系交恶,顾少元夹在之间也十分为难,自然也是答应了,于是亲自把她送到沈府之后,一连几天竟都没有半分探望的意思。
沈冰柔暗很,每每在从前六神无主时,那个神秘的面罩黑衣人便会突然出现,给自己出主意,虽然手段阴毒,但都正中她下怀。可自那次请求他去国舅府杀了和娉姬那贱人后,这人竟回头留给自己一句不明不白的“或许是梅馥死而复生”就再也没有出现。
殊不知正是这句不明不白的话,让沈冰柔坐立难安,寝食不平。原本也打算听从那黑衣人的劝,不再针对娉姬,可每每见到那女人,或是从顾少元眼中看出一丝迷惑与眷念时,更是让她恨意难平。
特别是这次……沈冰柔柔和的五官霎时有些狰狞。她想起不日前去顾少元房中给他送参汤,可却瞥见了他正在做的画。那画中,几笔便勾勒出梅馥的神韵,可惜周身打扮却明显是另一个人的模样。
娉姬,不管你是不是梅馥,都不能再活在这世上。
这时,屏风后人影一闪,玉桃执着托盘悄声绕过来。
“小姐,那人来了。”
沈冰柔裹了件茜色披风:“没让人看到吧?”
见玉桃点头,沈冰柔便不再多话,两人一路往前,不多时便走到靠近沈府后门的一个僻静之处,眼前细柳如丝,一道黑影背对两人,听见脚步声便转过头来,面上一抹笑意,却在月光的映射之下,显出几分正邪不明,明明是个儒雅生打扮,周身的气氛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玉桃看到此景,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沈冰柔也吓了一跳,但最后还是大着胆子往前走,把他引到一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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