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夫醒了吗？”

    茫茫里，似乎有人在说话。

    “还没，病人她妈那一下课撞得不轻。”

    “哎哟喂，真是造孽啊，这位这是怎么了？”

    “据说病人死之前，跟马大夫详细谈过，内容不得而知。结果谈完了，病人就自杀了。”

    “那马大夫到底说了什么？”

    “谁知道呢……”

    ……

    渐渐的，人声沉寂下来，我挣扎着睁开眼，见一个护士正给我打吊瓶，见到我的样子，笑着道：“马大夫，你醒了，太好了，刚才真是吓了一跳，李主任让我照顾着您，有什么事儿您尽管说。”

    我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忽见那护士背后居然站着一个人——明玉！

    “啊”我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看着护士的身后，那个……那个阴森森的鬼影就贴着护士站着，泛白的瞳仁盯着自己，静静的。

    “你干什么？”我忍不住开口问。

    护士怔了怔，见我看向了她的背后，一回头，背后什么也没有，脸上不由显出几分恐惧之色道：“马大夫？马大夫？你没事吧？”

    “没事。”我眨了眨眼，明玉消失了，只得有躺下，瞪着那天花板。

    明玉死了，明玉的鬼魂却让自己给看到了？这也太……荒唐了吧？

    对了，如果自己能见到明玉的鬼魂，为什么见不到姐姐的呢？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许久，终于渐渐睡过去了。

    其实也不过是被明玉母亲撞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大病，到了下午，我便好了，因为是自己的医院，也不好意思多占床位，便下了床，回到了自己的科室。

    大家正在议论今天的事儿，看到我，都不支声了，李主任似乎知道我来了，推开里面的门探出头道：“马丽，你过来一下。”

    “你到底跟马丽谈了什么？”李主任等我进来，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话。

    “真的没什么的。”我也有些急，自己只是静静地听明玉诉说，压根就没干涉明玉的任何思维。

    “那怎么会突然自杀了呢？”李主任站了起来，眼眸露出几分凶光，敲着桌子道：“这是严重的医疗事故，你知道吗？”

    “我知道。”

    我苦笑着，正要解释，忽见李主任背后的那副画像，忽然变成了明玉的脸，正阴森森地看着自己！

    “啊。”

    我退后一步。

    李主任抬眼看了看我，又回头看着那画像，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主任，是我不对，我有点不舒服。”

    感觉那画像里的明玉，正死死盯着自己，实在有些怕了，我慌忙转过身，逃了出去，出来见大家还在议论纷纷，忽然感觉一阵恶心，飞快地跑到洗手间，把早餐吐出来了，冲洗干净了，这才感觉好多了。

    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很可怕。

    我抚摸着自己的脸，其实自己长得不太像姐姐，姐姐是美人儿，很想妈妈年轻时候的摸样，而自己则像爸爸，瓜子脸，有点刻薄像，此时脸色煞白得像鬼一样，像是吓着了一样。

    是的。

    我摸着自己的脸，心里承认，自己确实有点被惊吓到了，不是被明玉的话，而是被明玉的死。

    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我眨了眨眼，看着镜子的自己，忽然——咦，不对头，自己是用右手抚摸的脸，镜子里应该是左手才对，怎么……怎么顺撇了？

    一股寒意从我的四肢百骸散开了，透过每个毛孔，根根竖起来。

    镜子里的人……是谁？

    然而人到了这种时候，还是抱着几分侥幸，我举起了右手，镜中人，也举起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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