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晓彤出神地看着他的头发上掉落的花瓣,于是下意识地揉着自己大辫子的发梢。“啊,什么线?加哪里?”半晌余晓彤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在图上找。
文强叹了口气,揉着眼睛。眉眼五官似乎就变了一个样。本就清澈透亮的凤眼似乎大了几分,衬着他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少了几分书生气,多了几分淘气、温柔。
余晓彤呆呆看着他的眼神,他苦笑了一下,重新又画起了图。
“我只能再给你讲一遍,一会我还有事。”
“文强!”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穿着水蓝色斜襟上衣,黑色棉布裙子的少女兴冲冲跑了过来,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校园里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这里用功呢。”说罢,客气地对余晓彤微笑一下。
余晓彤忙起身让她坐下。
文强放下笔,笑容水一样的柔和,突然不知从那里飘来一句清脆响亮的声音:“帮妹妹补习数学。好几天没见你了,忙什么呢?”
杨芳铃兴冲冲地举起一本课外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正要告诉你呢。这本书写得实在太感人了,太深刻了。”
文强把书接过去翻,眼里发着亮:“芳铃,借我看看好不好。”
“当然可以了。你风花雪月的调调早就该改改了。”
他们接着聊起了萧红、丁玲,苏联的高尔基,说到兴奋处,欢声笑语不绝,余晓彤插不上话,一边呆立着,这是傻傻的笑。
“余晓彤,你最近看些什么书?”芳铃看余晓彤无聊,转过身来问。
“陈叹的诗。”余晓彤轻声说
“念两首来听听。”杨芳铃鼓励余晓彤。
“有一首叫《半岛》的,写得极好。我念这首吧。”
余晓彤缓缓踱着步,吟了起来。
半岛是大陆的纤手,
遥指海上的三神山。
小楼已有。
三面水,可看而不可饮的。
一脉泉乃涌到庭心,
人迹仍描到门前。
你望见的就是这里。
用窗帘藏却大海吧,
怕来客又遥望出帆
芳铃沉默了一会,似乎考虑着什么,良久才说:“好是好的。只是失之柔弱了。一幅美景,描摹细腻入微。初听起来,引人神往,可细细想来,却又‘可看而不可饮’,‘怕来客又遥望出帆’的。想追求,又不敢。放弃,又不甘心。前怕狼,后怕虎。扭扭捏捏的,新派的文人真是把中国传统文人的缺点都体现出来了……”
她突然停了口,想是看见了余晓彤一脸的尴尬和文强的眼色。
她走过来热情地牵起余晓彤的手:“回头余晓彤借你两本苏联小说,诗集,你也换换口味。”
余小彤有点犹豫:“我看过几本,觉得写得太实了,似乎少了点美感。有的故事,又太惨了……”
杨芳铃楞了一下,刚要说话,文强开口了:“各有千秋,不用争了。对了,芳铃,戏剧社拍戏的事怎么样了。”
杨芳铃一拍巴掌,说:“差点忘了,戏剧社已经敲定了,要排话剧《人生》。特意告诉我,一定要拉你来当舞台指导。这个点他们怕已经开始了。走,走,……”说完,拉着文强就走。
“哎。晓彤,你来吗?”临走芳铃问了余晓彤一声。
“算了,晓彤不会感兴趣的说。”
余晓彤默默地看着两人的背影,一种对余晓彤来说,极为陌生的情绪在心里涌动着。
“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二百!”女学生们围成一个圈,一边数着数,一边拍着巴掌,黑裙子荡来荡去。
杨芳铃跳着大绳,脸颊上青舂少女特有的红晕因为运动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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