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员冷漠的坐着,亮出了身份,他是个警察,然后把扣子优雅地一个一个扣了回去,开口问三角眼。
“你是镇长的什么亲戚?”
“我,我是镇长的小舅子。”
三角眼马老二突然转过身来,跑到柜台外,扑通向余晓彤跪下,开始打自己耳光。直到他的脸开始红了起来,余晓彤才低声地说,“行了。”
他回身看向教员,教员照旧没看他,只是慢悠悠地说:“以后……”
“以后我决不敢这样了。”
“前两天好像不是你们也在这里收管理费啊。”
“嗯!”马老二如丧家之犬。
教员看着马老二那副德性,觉得特别的恶心,厌恶的说了一声:“滚吧。”
两人得了令,落荒而逃,临走还不忘把钱放下。以前他们收管理费时,吃了饭,从不给钱的,临走还得顺手拿点什么东西。
老板欣喜若狂的收着钱。
余晓彤憋住一笑,忍不住盯向教员,不,那位奇怪的警察的领口。呵呵,严丝合缝,他真不怕热吗?
他对余晓彤笑笑,笑罢后,又向余晓彤走来。
余晓彤一时没了主意,汗珠直冒,糟了,只顾看戏,忘了怎么盘算对付他了。余晓彤看着白色衬衫的身影走过来,脑子一片空白。
他站在余晓彤面前,朗声说,“对不起,吓着你了。他们以后不敢来了。”
他的气息或浓或淡地飘到余晓彤鼻孔里,是特殊的茶香。余晓彤一抬头,看见了他黝黑的面庞,棱角分明,浓黑的剑眉下一双清澈的眼睛。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由于一时羞怯,不敢再看,低下了头,手指在手机上扒拉着。
“小妹,还不快谢谢……那位警察同志。”
“嗯……”
“你……”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尴尬地停下。这回,不用装,余晓彤的脸也红了。
“不用谢。”他不待余晓彤开口就说,“保家卫国,保护老百姓,本来就是我们分内应该做的。”言语里透出了一丝无奈和痛苦。
这语气,多像一个人,余晓彤的心又痛了起来,眼圈一红。
他顿时踌躇了起来,手抬起来,又放下。大概是看见了余晓彤的神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还在读书就不要急着出来做事。”
泪珠旋了旋,终于没有掉下来。余晓彤柔声说:“这是假期,出来打点工也是好的,毕竟父母太辛苦了。”
他顿了顿,问:“你什么时候毕业的?”
“今年7月份”
“上什么学校?”
“警察学校”
他扫视了一下简陋的面摊,陷入沉默。
“小妹才来镇上没得好久,你是警察,有空多来照顾下我们嘛。”老板不顾时机的添话。
老板这样一说,让他们两人反而更加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里屋门帘被风卷起一个缝,余晓彤连忙说,“我得去抱柴火了。”再说下去,老板非把余晓彤卖了不可。
他也立得笔直,说,“我有事先走了。改天见。”
余晓彤看着他笔挺的背影,奇怪为什么早没发现他身上这些被严格规训过的痕迹。严丝合缝的领口,端坐时自然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笔挺的站姿,无论何时挺直的背,如同量过的步伐……
余晓彤太粗心了。
穿过布帘后,余晓彤忍不住瘫靠在墙壁上,长长出了一口气,黑色的裙子被后背上的冷汗几乎塌湿,粘腻地贴在她身上。余晓彤烦躁地扯扯后襟,暗暗庆幸何老三是个势利眼。不是他今天插的这几句话,余晓彤还得继续硬着头皮把谎撒下去,那可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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