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国,今儿个咋样啦?比昨天好点了吧?”欢子姥姥把包袱放在炕上,看看正躺在炕上打着吊瓶的女婿,关切的问道。
“您跟哥哥嫂子们都来啦,俺今天好多了。”振国见岳母他们进来,振作了一下精神,张开厚厚的嘴唇颤巍巍的说道。声音虽然很低,但是也总算有了些底气。
欢子爷爷招呼众人坐下,拿出茶壶沏上茶水,给他们每人倒了一碗,又从兜里掏出一盒官厅烟,递给欢子几个舅舅每人一支。
姥姥这一来,欢子顿时觉得心里又有了主心骨,又多了依靠,心情也豁然开朗。他双手抱着姥姥的胳膊,像个小猫咪一样依偎在姥姥身上。
“叔,振国这回是咋回事呀?怎么说病就病了呢?他身体不一直挺好的嘛,前些天俺们还一块在李家屯干活呢。”淑诚吧嗒了几口烟,疑惑的问欢子爷爷。
欢子爷爷面带无奈,心里还是很难过:“谁说不是呢,昨儿个头午下地干活还好好的呢,晌午要去牵骡子的时候突然就来病了。血压特别高,高压到了二百多,过午抢救时还休克了好几次。”
“那大夫说没说这是啥病,啥时候能好起来吗?”淑诚追问道。
“村里周大夫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现在就是先对症下药,边治边养着喽。”
“是啊,咱得个感冒还得好几天才好呢,这病更不能着急,慢慢养着说不定哪天突然就好喽。”欢子大舅妈劝说道,她也很会宽慰人心。
正在众人谈论时,淑玲从地里回来了。她手里拿着木锹和扫帚,背上背着一个大包。她的脸上满是灰尘,鼻子都被尘土染黑了,头发上也落上很多尘土和麦萸。
欢子在窗户里看到母亲回来了,忙跑出屋门,把母亲手里的木锹和扫帚接过来。淑玲把大包扔在地上,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又弯腰用手拢了一下头发走进屋去。
欢子姥姥见淑玲进来,又看了一眼炕上的振国,心里一阵心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淑玲看到母亲和哥哥嫂子们,心中一股暖意油然而生,笑着问母亲:“娘,你们几点来的啊?”
“来了不大一会,咱们也就是前后脚,你这是收麦子去啦?”欢子大舅妈答中生问,帮淑玲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是啊,小欢儿他叔跟他几个大爷帮着收呢,现在一多半已经脱完粒了,在场上晒着呢,过午就能拉回家里来喽。”淑玲边说着边来到外屋洗了一把脸,她的眼睛依然还有些红肿。
“这也快到晌午了,俺去前街小卖部买点菜,你们先坐着白话着。”欢子爷爷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淑诚忙拦住欢子爷爷,摆摆手笑着说道:“叔,您就别忙活了,俺们可不在这住下。今儿个就是来看看振国,看看麦子收没收,寻思帮着收收麦子呢。您看,俺们来这都没换干净衣服嘞。”
“刘欢他叔跟几个大爷一大早就去帮着给收了,这不他娘也说过午就能拉回家里来了嘛,你们就别跟着受累了。你们先坐会,俺去买点菜!”
“既然他们都给收了,俺们这就回去了,俺们过午也得早点去收麦子呢。”欢子大舅妈解释道。
“玲儿,你要是有啥干不了的活,就给他哥几个捎个信,俺们来帮你干。咱娘就先在你这住些日子,帮着你干干活。”欢子大舅妈接着对淑玲说道。
欢子三个舅舅和舅妈们都来到外屋,舅妈们把自己篮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大舅妈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卷,手卷叠成四四方方的形状,她打开手卷里面包着几张人民币。
欢子大舅妈把钱塞到淑玲手里,拍拍淑玲的手道:“玲儿,这是他哥仨凑得钱,一共六百块钱,钱不多你先拿着应应急。”
淑玲看着三个憨厚的同胞兄弟们,眼睛有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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