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有不妙的情况，和尚们一拨一拨的常常找书生交谈，有些文化水的能谈谈诗词文章，更多的是没有文化水的，闲谈漫聊，影响书生指向备考的读书学习。行云法师劝说他们，但他们不惧怕对人宽厚容让的新长老，敢和新长老笑逗。他们唱板凳宽扁担长的绕口令，也叫行云法师唱，行云法师有点口吃，唱几遍唱不流利，他们笑闹后天天唱绕口令。书生也不反感他们，学习太用功就感到无聊，书生本来不是苦读死学的书呆子，怕孤独，爱逗乐，大病一除，心情好转，有时人家不找他聊他就找人家聊，心里有苦楚嘴上却不断笑声。

    和尚们都做事去了，他就找忘忧子玩乐。忘忧子也是个任性的主，师傅不督促他更用功，师傅越督促他偏松懈。时下本事更大了，又时常受到人们的宠爱，人们天天神童神童地喊着，也不免时不时地飘飘然起来。他和忘忧子越谈越投机，太有共同语言了。他说，学问并不是苦学来的，苦学只能成为庸才。忘忧子就说，英才都是天才，没有天才再用功也白搭。他俩都推崇唐初四杰之一的王勃，说王勃一目十行过目能诵，这不是苦学来的，就是长着个天才脑袋瓜。他俩都注重遗传，天才脑袋瓜就是遗传因素决定的，说王勃受三代遗传，王勃的灵魂一少半出自自身，而大半由上三代灵魂的合力遗传的。说一千道一万就是反对苦学。

    行云法师想压制一下他俩的骄气，就拿九灵法师做例子说话，说九灵法师坦诚虚心练功刻苦，他俩就找理由分辩，说九灵法师是坦诚虚心练功刻苦，那是有外在原因的，并非出自内在动力，外在原因是什么呢？就是因为他和七仙妹相好，不甘心一次次败在情妹子手下，所以才自强，才下苦功夫练功。行云法师分析说，无论出自什么原因，只要静心笃志，为了提高自身能量而下功夫，受得苦累，就应当认可。他俩又争辩，自身能量大也不见得就成就高，一个人的命运如何不决定自己，而起决定作用的是机遇。他俩举出个例，说时下的志士仁人，凡有骨气的都不给清朝做事，他们空有一腔热血一身本事，时不利英雄无用武之地，只好做居士隐士。行云法师分辩说骨气不是骄气，他俩争辩说有骨气的人都有骄气，因为失去骄气就会变得俗气，俗气的人不会有骨气。他俩坚持骄气有理论，又力挺天才非劳论，搞得行云法师几欲理屈词穷。

    这在寺院里形成两大理论派，一派是以书生为主的骄气有理天才非劳，一派是以行云法师为主的笃志自强刻苦修炼，两派各有许多支持者，两派的人们谁也辩不倒对方。

    由于九灵法师站在行云法师这一边，中老年们都成为行云法师的粉丝，这也就是一个思想保守的老年派。书生和忘忧子一少一童，支持者都是青年和尚，还有几个少年和尚，这也就是一个思维超前的少年派。老年派只是与少年派争论，并不打压他们，在心目中依然喜欢他们。老厨子却有自己的主张，立场不站到哪一方，只说了一句令人佩服的话：说话跟着少年学，做事随着老年走。由此他的雅号槐先生叫开了，走在村里的大街上遇见的人们都称他槐先生，里里外外的人们都尊重起这个没读过大书的劳苦者。

    在大殿中两派的人们争论了一个实质的现实问题：容忍还是反抗。

    人们在谈反清复明的话题，引起这个现实问题的辩论。少年派主张反抗，不反抗就是没骨气，没骨气就是没人格，没人格的民族还有什么造化，还有什么希望。老年派倾向容忍，不容忍就难以生存，如果连生存都不能了，妄谈骨气和人格。

    行云法师说：我们面对的势力太强大，如果不容忍，一味反抗，没有足够的力量而去拼命厮杀，就会无功无效，白白付出心血苦累，甚而白白搭上生命。

    九灵法师说：也不可一味容忍，容忍是有限度的。容忍是策略，而不是方向。我们要在容忍中自立自强，卧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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