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莫非舅舅为了躲避汉王选妃,想早早给吴霜找个夫婿?他瞥了一眼吴霜,只见她面色苍白,敢怒而不敢言。此事无论如何不能答应。他灵机一动,道:“我不能娶表妹。我练习本门剑法已有时日,此番回来,还想求舅舅收录门墙,传习武技呢!”
杨氏笑道:“那也很好啊。谁说娶霜娘就一定不能学武技了。夫君,我看瑄儿是个可造之材,你收了他做徒弟吧,也好让师父和二师弟这一脉传下去。”
吴剑知却紧锁双眉,盯着沈瑄道:“瑄儿,你娘当年,不是不许你习武的吗?”
沈瑄一愣,喃喃道:“母亲确有成命,叫我不要学武技,以免江湖纠葛。但我还是学了一些本门剑法,眼下很想跟着舅舅多多练习,将来好有一番作为。至于婚姻之事……还不想考虑。”
吴剑知沉默了半天,终于道:“你的婚事可以慢慢再说。不过,我不能传你武技。你母亲为你打算,不叫你习武,我若是违背她的意思收了你做徒弟,将来有何面目见她于地下?”
沈瑄愕然,望着吴剑知背过脸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氏将沈瑄安置在三醉宫后面一间小小的院落里。这屋子多年没有人住了,廊庑简洁雅致,墙外是一杆杆长得极高的湘妃竹。沈瑄见到这幼时熟悉的植物,不觉慨叹。湘妃竹生长在湘江边上,但以君山所产最为名贵。相传帝舜崩于苍梧,他的两个妃子——娥皇和女英沿着湘江寻夫不得,投水自尽。君山上至今还有湘灵祠,纪念这两位殉情的潇湘妃子。据说她们当年一路寻找,一路哭泣,泪痕留在江边的竹枝上,从此湘江两岸的竹子皆是斑斑点点,又称斑竹。
杨氏领了一群仆妇细细地打扫干净,搬来了床帐、被褥和条几,还特意取了好些籍纸笔给沈瑄;恐他住不习惯,关照了许多话。黄昏时,吴霆和几个门中的弟子就请沈瑄过去叙话,乐秀宁和楼荻飞也在座。几个弟子虽是初见,说了一会儿就颇为投合。直到一更时,吴剑知请楼荻飞到房去,说有密事相商,大家也就散了。沈瑄回房中躺下,却兀自思量睡不着。舅母对己关怀备至,如同慈母,吴霆也视他为手足一般,但吴剑知的态度就让人十分猜不透了。他竟然不肯教自己武技,这可万万没有想到,难道只是为了母亲的约定?沈瑄的眼前,吴剑知的眼神忽远忽近、捉摸不透。他心里烦闷,披衣下地到外面走走,听见洞庭湖水波浪连天,在夜色中拍打着石岸。忽然觉得虽然回到了这三醉宫中,也只是像坐在一个漂移不定的小船上,风浪中摇摇晃晃,不知流向何方。
走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杨氏的声音:“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收瑄儿做徒弟。”
沈瑄一凛,知道已到了吴剑知夫妇的窗外,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下去。吴剑知却道:“我知道,霆儿资质平平,小山一去,门中无人,瑄儿却正好是一块好料。但不让他习武,这是他母亲的意思。”
杨氏斥道:“借口!你别忘了,瑄儿是师父唯一的孙子,当日师父在时有多疼他,大家都对他寄寓了厚望。就为了妹妹一句糊涂话,耽误了他十几年。你不赶快给他补一补,如何对得起师父?”
吴剑知正色道:“江湖险恶,妹妹没有说糊涂话。”
杨氏道:“正是江湖险恶,才要好好习武。二师弟自尽三醉宫,死得那样惨烈,难道瑄儿不该为他报仇吗?”
吴剑知叹道:“你不明白。”
杨氏冷笑道:“我明白,我怎不明白?二师弟当年与妹妹怄了气,你们兄妹俩耿耿于怀,所以如今你就不肯教瑄儿武技!”沈瑄心中大,自己父母不合,这倒是从未听说。
吴剑知急道:“师妹,你都在说些什么呀,毫不相干的事情嘛!你总该信得过我,我这样做,都是为了瑄儿好,否则我又怎么想把霜娘嫁给他!”
杨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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