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杂役厨工无一不对这老道毕恭毕敬。老道士领着他来到一间幽静的厢房,彼此叙礼坐下。却又有一人推开门,风风火火道:“师父……”是楼荻飞。沈瑄这才想到,老道士原来正是庐山宗掌门卢淡心。
卢淡心板起脸道:“小楼,你为何总是这样没有礼数?不见客人在此吗?”
楼荻飞也看见沈瑄了,一脸惊讶又不敢问,只道:“师父,来了个要紧的客人。”
卢淡心皱眉道:“什么要紧,待会儿再来回。你先退下。”
楼荻飞忍气退下。沈瑄简直有点受宠若惊,卢淡心却道:“这劣徒,出去门也不关好。敢烦沈君替贫道把门掩上。”
沈瑄去推那扇摇摇晃晃的门,薄薄的门板,竟然一动也动不了。沈瑄回头看看卢淡心,老道士端着茶碗喝茶,若无其事似的。沈瑄眼尖,却也没看出这门上有什么机关,只是定在半路动不了。沈瑄遂道:“卢道长,晚生武技低微,可关不了这门。”
卢淡心果然是在暗暗地临空发力,控制住了门板,以此考较沈瑄武技高下的,听沈瑄如是说,笑道:“沈君,我看你目光莹润,英华内蕴,内功不错啊。何必谦虚呢?”
沈瑄道:“内功虽有,武术却学得甚少,所以不知何以运用。”说着自己也很惭愧。
卢淡心看他言语诚恳,料是实情,心想这年轻人恐怕有遇,点点头又笑道:“世间百技,武技不过其一,何须拘泥于此?英雄豪杰也不只是在刀剑上见分晓。”
“师父!”楼荻飞又冲了进来。
卢淡心把茶杯往桌上一顿,道:“你怎么越说越不听!”
“实在事情紧急。”楼荻飞惶恐道,“师父要骂就骂,只是千万请师父去看看,迟了就麻烦了。”
卢淡心不怒反笑,却对沈瑄道:“贫道只得失陪片刻,郎君海涵!”
楼荻飞瞧着沈瑄,忽然道:“这位客人,能不能也去看看?”
卢淡心不解其意,但他显然很信任这个小徒弟,遂微微一笑,朝沈瑄作了个邀请的手势。
原来那位要紧的客人竟然是汤慕龙!而且楼荻飞叫上沈瑄的用意也昭然若揭了:汤慕龙躺倒在简寂观的前堂,昏迷不醒,牙关紧闭,显然有性命之虞。
沈瑄颇感讶异,照理说他此时新婚燕尔,应该在家里逍遥自在才是,怎么跑到庐山来,还病倒在这里?
卢淡心一边搭着汤慕龙的脉,一边皱起眉头听楼荻飞回话。
原来楼荻飞约了汤慕龙今早在庐山含鄱口见面,不料没有见到汤慕龙。他心下狐疑,找到汤慕龙带来的随从,把前山后山搜索了一遍,也没有找到。结果回来,却在简寂观的后门口,发现汤慕龙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观中几位通晓医术的道士都看过,一点办法也没有。
卢淡心道:“我知道你和汤慕龙相识,他来庐山找你,所谋何事?”
这也是沈瑄疑惑的。
楼荻飞苦笑道:“师父是不理这些俗事的。”
“到底怎么啦?”卢淡心道。
楼荻飞道:“汤君一心要娶天台蒋翁的孙女,不过那位小娘子不买他的账。”他忽然发现汤家的下人也在场,遂道,“古执事,这是你家的事,你来讲讲。”
那古执事毕恭毕敬道:“回禀卢真人,我家小郎和蒋娘子的婚期定在二月初六,可是到了日子,蒋娘子却没有来罗浮山。原来她一直没回天台山。蒋翁很生气,就委托我家小郎到江湖上四处搜寻,不过至今没有音信。听说楼君见过蒋娘子,所以来问问。”
楼荻飞赶快补充道:“那也是去年十二月里的事了。”说着瞟了一眼沈瑄。
沈瑄朝他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卢淡心问道:“这个蒋娘子,难道被人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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