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第8/43页)  忏悔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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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想顾全一下我所钟爱之人的家庭。大家看看她那无赖哥哥的德行,可以评一评,我是否应该不畏人言,让自己的孩子别去接受像她哥哥那样的教育。

    由于无法充分品尝到我感到需要的那种亲密结合的幸福,我便想出一些补充的办法,虽说填不满空虚,但可减轻空虚的感觉。我既然没有一个能全部属于我的朋友,就必须找一些其活力可克服我的惰性的朋友。就这样,我便培养并加强与狄德罗和孔狄亚克神甫的友谊,与格里姆建立了新的、更加紧密的友谊,以致最后,因为那篇我已叙述过其经过的文章,没有想到我又把自己投进我还以为永远摆脱的文坛。

    初涉文坛,我便通过一条新的道路被引入另一个精神世界,面对它的质朴而高尚的和谐,我不能不为之所动。不久,由于悉心探究,我便发现在贤哲们的学说中充满谬误和荒唐,在我们的社会秩序中充满压迫和苦难。我因不知天高地厚而充满幻想,自以为生来就是拨开所有这些迷雾的,而且,我认为,要想让人听从我,就必须言行一致,因此,我便采取了人们不容许我遵循的离做法,我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也不能原谅我这么标新立异。我这么做起先让我成为笑柄,但要是我持之以恒的话,势必会使我受人尊敬的。

    在这之前,我是善良的人,但自这时起,我便成了一个刚毅的人了,或者至少是被刚毅所陶醉的人了。这种陶醉先在我的头脑中开始,然后进入我的心田。最高尚的骄傲在被根除的虚荣心的残余上萌发。我一点也不做假,我确实变成了我表面所示的人,而且,在这种激情酣畅淋漓地持续着的那至少四年当中,没有任何伟大而美好的东西进不了这样一个天地之中的我的心中。由此而产生了我那突如其来的辩才。那股散布于我早期作品中的燃烧着我的天火,也是由此而产生的。而这股天火,在前四十年中,没有迸发出一点火星来,因为它一直就没有点燃。

    我真的变了。我的朋友、我的熟人认不出我了。我不再是那个腼腆的人了,不再是那个羞怯而非谦逊、不敢见人、不敢说话的人了,不再是一句笑话便手足无措、女人看一眼就要脸红的人了。我变得大胆、自豪、无畏了,到处都显出一种自信来。这种自信因其质朴并存于我的灵魂而非举止中,所以愈发地坚定。我的沉思默想使我对我们时代的习俗、准则和偏见所产生的蔑视,使我对那些遗老遗少的嘲笑无动于衷,而且我还用自己的警句箴言压垮他们那些浅薄的俏皮话,就像我用指头捏死小虫子似的。多大的变化啊!整个巴黎都在传诵这同一个人的辛辣而尖厉的讽刺话语。而就是这同一个人,两年之前和十年以后,却从来找不到该说的话,也找不到他应该使用的字眼儿。如果大家要寻觅与我的本性最迥然不同的精神状态的话,上面所说的就是。请大家回忆一下我一生中那短暂的一瞬,我变成了另一个自我、不是我原来的自我的那一瞬吧。大家还可以在我要说的那个时期发现这一瞬。但这一瞬不是六天、六周,而差不多持续了六年,而且,也许还要持续下去,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使之中止,并把我还给我早想超脱的大自然的话。

    我一离开巴黎,这座大城市的丑恶景象不再使我感到愤怒时,这种变化就开始了。当我不再见到人时,我也就不再蔑视他们了;当我不再看见恶人,我也就不再憎恨他们了。我的心本就不擅仇恨,从此便只悲叹他们的不幸,不再去辨别他们的不幸和险恶了。这种更加温和但不再高尚的精神状态很快便扑灭了长久以来一直激励着我的那股如火如炽的热情,而且,我在别人无所觉察,自己也几乎没有感觉到的情况之下,又变得畏首畏尾、殷勤讨好、胆怯腼腆了,总而言之,又变回到从前的那个让-雅克上去了。

    如果这种剧变只是使我恢复原样,到此为止,那倒也罢了。但不幸的是,它走得更远,把我很快地推向了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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