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晟一年，春。

    因新帝继位，姚潆紫的葬礼只能草草了事，连灵堂都没法设。

    闻言褚黛画只是冷笑，“母亲身份尊贵，却清苦一生，走得这般突然，竟然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

    程锦絮在旁边安慰道：“主子，这是东照的规矩，谁也逆不得的。要是在南梁……唉，不说了。”她叹了口气，忽然不说下去了。

    感受到程锦絮的欲言又止，褚黛画拉着她的袖子说道：“锦絮，如果还在南梁会怎样？你说下去啊！”

    “要是在南梁，公主下葬，至少要国丧三年……”程锦絮有些感叹地说。

    “如果还在南梁……如果还是南梁就好了。”褚黛画喃喃地说，“如果？可是没有如果啊！”褚黛画忽然站起身来，“母亲，如果女儿会让南梁回来呢？九泉之下你也就安心了吧！”

    “主子你……”程锦絮惊讶地看着褚黛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姚潆紫终其一生也没能成功复国，难道这个孩子能够做到？

    “锦絮。”褚黛画轻轻唤了一声，“也许你会觉得做不到，但是我们不能放弃。我是她的女儿，我也应该为她实现她的愿望。”

    程锦絮身体一震，是啊，走到了这一步，她们已经无法回头了。“主子，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想，我会相信你的，就像当年我相信公主一样。”

    “好。”褚黛画微微一笑。“让我们一起往前走吧！无论前面有什么困难，母亲的愿望，我也一定会帮她达成。”

    七日后，姚潆紫已经下葬。

    褚黛画一身孝服倚在床边，长发披散开来，这副模样……足足三日没有吃饭了，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见此，程锦絮也只能为她披上衣服，“主子，好歹吃点东西吧。公主在天之灵不会愿意看到您这样的。”姚潆紫临走前把玲珑手钏给了褚黛画，如今褚黛画就是她第二个主子了。

    “黛画，你……怎么还是这身打扮？”门外传来褚允安的惊呼。“你不知道很快就要进宫了吗？”

    程锦絮打开门让他进来，自己下去沏茶。

    “你没听外面的消息吗？”褚黛画仍是一动不动。

    唉……褚允安只好坐下来，慢慢地说道：“京中传来圣旨，三皇子封镇国大将军，前往北烈平定叛乱。”

    “陌哥哥……他也走了吗？大哥，你看，所有人都走了，母亲走了，他竟然也要走了。”褚黛画小声说道。他们已经灭了一个南梁还不知足吗？还要再加上北烈？

    褚允安见她没有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二皇子继位，三皇子被派去打仗，京城这么快就变天了。”

    听到这一句话，褚黛画忽然坐直身子，看着褚允安，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哥，这些事，你一早就知道对吗？”

    褚允安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知道什么啊？我哪有那么厉害？”

    褚黛画想了许久，不确定地开口道：“知道我的身份，还有我母亲……”

    听她如此平静地问出来，褚允安也是略微吃惊。“是夫人临终前告诉你的？她……还是告诉你了。我原以为她会瞒着你一辈子呢。”似乎除了这样没有其他可能了。

    “是的。入宫的圣旨颁下来后，母亲就对我说了这些。我怎么说这么多年父亲一直对我不咸不淡。我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原来是这样啊……”

    她捂着脸颤声道：“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啊！他能容忍我长到十五岁已是最大的仁慈了。”如此，她也不再奢求什么了。

    褚允安难得没有说话，只是递来一块手帕。褚黛画单手接过，压低声音问道：“这事还有旁人知道吗？”

    褚允安愣了愣，她已经敏感到这种程度了吗？不敢相信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