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亭笑没有从这男人的行为里看出什么歹意，他看了宁凝一眼，这丫头一路上跟着他吃了不少的苦，是该好好喂一顿，便道：“公子大义，解我燃眉之急，亭笑在此谢过了。”

    男人领着白亭笑和宁凝去了他住的地方，路上宁凝才知道男人叫孙贺，三年前赴京赶考却落榜了，如今已是他第二次来京城了，还有一个和他同住的那人是他同乡，名叫周景生。

    孙贺租住的宅子位于城东，一个杂草丛生的小院子，环境算不上好，但胜在清幽。

    “两位便歇息在此处吧。”孙贺领着白亭笑去了西边的厢房，“里面一应被褥都有，若还有什么缺的，尽管对我说便是。”

    “有劳孙兄。”白亭笑道。

    “孙大哥，你回来了。”一个穿着万字团花纹长衫的瘦高男人走了进来，看见白亭笑和宁凝时有些惊诧。

    “这两位是……”

    “这位就是我的同乡周景生。”孙贺又对着周景生介绍了白亭笑。

    两人互相见了礼，孙贺便邀白亭笑两人去用晚膳。

    宁凝一边喝着热腾腾的汤，一边对着孙贺将脸笑成了一朵花。

    白亭笑侧了侧身，遮挡住宁凝望向孙贺的目光，面上一片淡定地和孙贺互相恭维，周景生只是坐在一边吃饭，很少说话。

    白亭笑学识过人，妙语连珠，无论孙贺说什么他都能接上，引得孙贺连连赞叹，用膳毕后，孙贺早已视白亭笑为知己，邀他去内屋喝酒。

    “我新得了一壶梨花白，一直想找人与我共饮，可惜景生不善饮酒，白贤弟可得陪我好生喝一杯。”

    “好，我们今日一醉方休！”白亭笑笑容潇洒，这孙贺也是个人才，不仅博古通今，还敢对当今时政针砭时弊，与他聊起来颇为畅快。

    “那孙大哥和白大哥好好聊，我得去员外家中抄书，今晚就不回来了。”周景生站起身，理了理挂在腰间的木槿缠枝荷包。

    宁凝捅了捅白亭笑：“喝酒可以，但你也别喝太多了，当心伤了脾胃。”

    “好。”白亭笑冲宁凝一笑，眼中似有暖意流动。

    一夜宁静。

    雨停了，清晨的阳光在屋檐上跳动，宁凝打着哈欠从屋内出来，伸了一个懒腰。

    昨晚睡得真舒服呀……

    宁凝慢吞吞来到水井边，准备打一桶水上来洗脸。

    她将水桶放了下去，恰好此时一缕阳光倾泻进井中，宁凝眼角余光似乎看见井面上有什么东西在沉沉浮浮。

    宁凝低下头打量，待看清楚了东西的模样后，她面色一白，整个人一边尖叫一边颤抖着往后退。

    “啊！死人了！快来人啊！”

    白亭笑一听到宁凝的声音就飞奔了出来，一把揽住她的腰：“宁凝，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宁凝已经说不出话来，只颤抖着手指向深井。

    白亭笑快步走到井边往底下望了一眼，面色也是一沉。

    此时周景生提着布袋从外面走了回来，看见宁凝两人的举动，面上有些奇怪：“你们这是怎么了？”

    “孙贺淹死在了井里。”白亭笑冷静道。

    白亭笑回身揽住宁凝：“别怕，有我在。”

    周景生先是一愣，然后不可置信地扑到井边，随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地大吼：“孙大哥！”

    周围的邻里听到动静后赶了过来，见状连忙帮忙将人从井里捞出来。

    孙贺的尸体被放在木板上，已经泡得发白了，宁凝看了一眼就连忙别开了眼。

    昨夜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今天却……宁凝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受。

    白亭笑的视线在孙贺尸体上转了一圈，眼神微微一凝，他又仔细地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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