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
灯未开。
除了窗台处幽幽光源外,宿舍一片阴沉。
靠近窗台的地方有张简陋的桌子,桌面铺了张报纸,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图片也不尽清晰,看来年月很长了。
桌上边缘处摆有两盆小植物,一盆是水养的绿萝,另一盆是仙人球,而仙人球旁边长了一株三叶草。
暗沉的背景下,本该绿意莹莹的植物,也呈现得暗沉暗沉的,毫无生机而言。
小植物旁边是摞起来的几本书,书多为小说,也有杂志,最上面的,是一本诗歌集,是泰戈尔的《飞鸟集》。
这是依凡的书桌。
不知从何说起,也没人看见,那本诗歌集如同它的书名一般,飞于半空,而且仿佛在煽动着翅膀似的,书页不断地翻动着,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宿舍有人,是依凡,但绝非他在看书,他正沉醉于他的美梦中呢。
但除了依凡意外,宿舍并无他人,而书本又实实在在地悬于空中。
这画面无论是谁见了,势必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忽然间,“沙沙沙”的声音停止,书本页面随即停止翻动。
整本书的平整干净,书页整齐有序,唯独停留的页面却邹巴巴且,污迹斑斑。
这是其中一篇诗歌,借着阴沉的光,依稀能看见诗歌题目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它写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亲爱的,如今你就在我身边,我们却不能在阳光下相爱。
依凡很喜欢泰戈尔的这首《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每次读来,都会落泪。它就像真实地窥视过依凡的生活,然后用最真挚朴实的语句还原依凡的感受。
感同身受?
依凡想过如果有可能还真想见见这位巨人——泰戈尔,要问问他,是否他的生活也似他这般——亲爱的,如今你就在我的身边,我们却不能在阳光下相爱。
上了大学,依凡以为自己已足够成熟,足够勇气去面对未来的一切,然而,每当看见叶芳,他整个人在兴奋与悲痛中来回穿梭。
他不能像战斗那般同仇敌忾,视死如归,旁人都说他的眼睛有魔力,他认为叶芳的眼睛才有魔力,否则他怎么不敢看她的眼睛。
世上的事情往往不等人,在他彷徨犹豫期间,叶芳已经在其面前介绍起她的男朋友。
——一个浓眉,大眼,鹰钩鼻,留着络腮胡子,骨骼粗壮,身材高大,有几分硬汉的气息的男子,绝不似依凡那般瘦削病态。
“叶芳也应该与这样的硬汉男在一块,她有权选择自己真正的幸福。”
她落落大方地跟依凡介绍说:“这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我的师兄。”她说起话来洋洋得意,“本来我没怎么留意他的,但是,他总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是块贴心的棉袄。后来,一天夜里,大概是快放寒假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宿舍楼下,手捧鲜花,唱起了情歌,大声向我表白。那情景,就像电影场景一般,浪漫,唯美。师兄跟我说,从第一眼看到我,就喜欢上我,无奈没敢表白就一直处于暗恋阶段。我竟然不知道,我也会成为别人暗恋的对象,真不可思议,感觉自己就像童话中的主角。”
“暗恋吗?”依凡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叶芳不懂,她怎么可能懂,她如果懂,绝不会精灵般挽着硬汉男的手臂,一刻不想松开。
她也确实不必松开,因为她不必懂。
她接过依凡的话,道:“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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