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新房。
新房里正在装修。
我进去后,却感觉里面的空气有些剑拔弩张。
“怎么了?”我极其纳闷地问。
“你说让我们把厨房的门拆了,”施工人员一见我出现,立刻不满地大声嚷嚷起来,“她又不让我们把厨房的门拆了,我们到底听谁的呀?”
“厨房的门就不能拆!”老太太脸色铁青地说,“煎、炒、煮、炸的,油烟那么多,如果没了门,整个客厅也都会熏得乌烟瘴气的,那成何体统?”
“那你说我们听谁的?”施工人员转身问我,“我们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施工的!”
我痛苦地摇了摇头。
那一刻,我真的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成了多余的。
“不行就停工!”老太太一声令下。
“现在年轻人都喜欢开放式的餐厅,”我再一次鼓起勇气,耐着性子对老太太解释说,“小家庭很少开火,门拆掉改做个小吧台,还是富有情趣的!”
“过日子要实用,哪要那么多情趣?”老太太接着又狠狠地抛出了一句,“谁出钱多听谁的!”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又大了。
我靠在墙壁,半天没有吭声。
“听我的,”老太太对施工人员命令道,“门是坚决不能拆的!”
“你们出钱多,当然得听你们的,”我极其难过地说,“你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我说完悻悻地出门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后,老太太的目光就像飞刀一样刺来。
“家就像是一个安乐窝,你想在那里怎么样就怎么样!就是为了这个目标,我一直在努力营造自己的家,让它变得更加温馨起来!”叶芊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响起。
“家是一个安乐窝?”我苦笑着喃喃自语,“一个没有容纳自己意见和建议空间的地方那能叫家吗?在一个没有尊重和自由的地方那能有爱吗?”
我下了楼。
这时,天上下起了雪。
我仰起脸。
雪滴在脸上,冰凉一片。
“看来还得继续住民房了,”我苦笑着说,“我是北漂,我还怕住民房吗?”
我心情复杂地回到了暂住的民房。
我的心情糟糕透顶,于是拿起两瓶啤酒朝楼顶走去。
我想让自己冷静冷静,也想让自己麻醉麻醉。
我站在楼顶上无聊地看着街道。
街道坑坑洼洼。
忽然,坑坑洼洼的街道上风弛电擎般驶来一辆车。
车是宝马i,是亮光淡粉色的“女人车”。
车,嘎然而止。
灰尘散尽。
车门打开,一双穿着精巧细致的长统高跟靴的双脚缓缓地从车门里探了出来。
靴子是过膝靴,细细的金属鞋跟就像筷子一般,不锈钢色的筷子。
满街的狗停止了追逐嬉闹。
整条巷子里扯着嗓门回收废旧电器的破烂王们也没有了音量。
刚才还在商店门口的棋摊上吆喝着拿起炮准备痛快将军的那只手也停在了半空。
一切仿佛都断电了。
惟有那骤然响起的高跟靴敲击地面时发出的清脆声音在响:
“哒、哒、哒”
我知道,叶芊来了。
我看见叶芊旁若无人地踩着一路惊羡的目光,身姿婀娜地朝我居住的民房走来。
巷子口那个从祖国东南方向漂来的驼背鞋匠,依旧在对着一大堆的破鞋子指点江山,只是他的背似乎更驼了;驼背边上的商店里,那个从祖国西南方向漂来的叫晶晶的女孩,依旧在兢兢业业地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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