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飞燕寨上的守备力量被投石机与神射曲联手压制之后,一直等待时机的仲栋终于下令麾下部众真正发动。
随着激昂的战鼓声响起,等待许久的战士们继续向前推进,还是会摔得生痛,但至少没了性命之忧。
随着寨墙上的贼人重新夺回那面城堞,下方的弓弩手又继续对寨墙上露出的贼人身形展开狙击,双方又回到了先前的攻守节奏。
如此这般的场景,在长达数十步处的寨墙上不停重演。
不停地有战士攀登上寨墙,又被逼退回来。
不停地有攀登中的战士被砸落,云梯被砸毁,又被重新架上。
不停有贼人被射倒、射死在城堞垛口上。
若是说最初的滚木、箭矢骚扰,石弹轰击,声势庞大但造成了伤亡并不算多,给飞燕寨的贼人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打击。
而眼前的刀枪拼杀则更为直观,更为血腥更为惨烈更容易刺激到贼人们的神经。
随着战事愈演愈烈,双方的伤亡率都大幅飞速提升。
交战中的人们,无论是高邑营的战士还是飞燕寨的贼兵,神经都高度绷紧。
寨外的高邑营督仲栋看着自己的部下一拨一拨地冲上去,又一拨一拨地被打下来,面对迅速增加的伤亡心中也在滴血,不过面上却是毫无表情,只是继续往前增调人手。
寨墙上的张燕看着敌人源源不绝的猛烈攻势,看着不停伤亡的部众,心中也是满怀忧虑,却要故作镇定地给众人以信心。
这样的胶着态势直到山脚下讨逆营本阵中响起了三声清亮的铜钲声后才发生转变。
听到铜钲声的仲栋微微一愣,他心想一个时辰的时间竟然如此快就过去了?
虽然眼见着部众们伤亡大增的时候,仲栋心里也曾悄悄企盼过约定的一个时辰快些来到,可以让手下的部众们休歇一下。
但真个听到铜钲声时,仲栋的心中也难免遗憾,终究还是功亏一篑,没能立下首功啊!
遗憾归遗憾,仲栋也一抬手,令随在身边的金鼓手们敲响铜钲,发出了撤兵的命令。
随着清脆的铜钲声连连响起,刚才还如同涨潮时巨大浪涛般的高邑营战士们毫不犹豫地退了下来,一如退潮时的果决干脆。
面对突然退却的敌人,寨墙上的贼人们不免心中狂喜,心想敌人的攻势虽然猛烈,但还是不能奈何到坚不可摧的飞燕寨。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贼人们大笑着来到寨墙边上放肆叫骂,仿佛刚才的激烈厮杀意犹未尽,要在嘴上先赢回一阵。
唯有张燕仍旧眉头深皱,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心想从常山人开始迈步上山,到搭建平台,推上投石机,抛射石弹,再到攀登进攻,总共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双方远远还未到精疲力竭的时候。
以他对常山人的了解,对方万万不会如此虎头蛇尾才是。
心存疑惑的张燕不顾身旁贼兵,甚至头目、贼帅们的欣喜,匆匆来到寨墙边缘,往山坡上看去。
他发现那些退却中的常山人丝毫不慌不乱,仍旧保持着完整的队形,从寨墙下渐渐退到了五十步开外,而五十步外的那些投石机阵地更丝毫没有后撤的意思。
不仅如此,刚才因为攀登进攻而暂停石弹攻势的投石机更重新校准,有重新发动的迹象,若是心细一些,更能发现那些投石机旁预先堆放的石弹比之先前又多了不少。
这一切都显得常山人犹有余裕,并未尽全力,令张燕疑惑更增。
仿佛是为了印证张燕的疑惑,当高邑营战士刚刚退下去后,山脚下的讨逆营本阵中又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这一次,不再是清脆的铜钲声,而是力量厚重的战鼓声。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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