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步出堂外后,却看见院落外行来几人,正朝院内张望,而那条大黄正站在院门口龇牙咧嘴地吠叫,只是不敢轻易冲上前去。
长者仔细打量,发现来人都牵着坐骑,且那几匹马俱都高大精壮,竟是难得的北地好马,而其中一批马边上,还挂着一只用来拜访贵客所持的大雁。
他心中暗暗称奇,心想这却是哪里来的访客?难道是徐元直新交的朋友?
来人见他出来,遥遥喊道:“敢问,此处可是庞公居所?”
主家之人都被他吩咐去做饭忙碌,并没空来招呼来人,他便上前道:“正是,不知来者何人?”
来人正是颜益一行,他来到鱼梁洲北边的村落后,找到司马徽家中问询方知司马徽一早就出了门去,具体去往何处并不知晓。
颜益心想来都来了,既然没见着司马徽,那就过河去寻庞德公吧,便在河边寻找渡船渡河。
这沔水通向鱼梁洲的水面虽然并不算太宽,然他们四人四马,等闲小舟却载不动,问询了好几处,才寻得一艘较大的舟船,付了足够的钱包了下来,答应载他们往返。
来到鱼梁洲后的路却并不难找,那艄公也知道庞德公的居所,停在最近的地方让他们下船,走不多时便来到了此地。
颜益见面前之人年近五十虽衣着简朴然眼光炯炯有神自有一股不凡气度,心想这大约便是庞德公了,忙走上前去隔着竹篱躬身道:“小子钜鹿颜益,见过庞公。”
那长者上前拉开竹篱门,答道:“且慢,我却不是此间主人,你要寻访之人还未归来,你且入内稍待片刻。”
颜益一阵疑惑,此人竟然不是此间主人,为何又开门邀自己入内?
他举止不定间,那人又问道:“你可是徐元直唤来的?”
颜益一听“徐元直”三字,脑子里立刻对上了族兄交给的名录,下意识问道:“长者说的可是颍川长社徐元直?”
长者答道:“可不是么?难道还有另外一个徐元直?”
颜益尴尬一笑道:“小子亦久闻徐君之名,只是缘悭一面,并未相识。”
这次到轮到那长者奇怪了,说道:“咦?竟非徐元直唤你来的,那你所为何来?”
颜益道:“在下久慕庞公高名,又得长陵杜伯侯指点,故而寻来此处。”
长者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伯侯啊,不是听闻他举家北上了么?”
颜益道:“正是,在下亦是南下途中偶遇杜君,如今杜君与一众乡民稍有耽搁,停留在丹水县,怕是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会继续北上归乡。”
荆州一地土著百姓说的是荆楚方言,与颜益的冀州方言大不相同,来到荆州后,日常交谈上也让颜益等人颇受困扰。
但从院外问询时颜益说的就是雒阳正音,所以那长者回答时用的也是雒阳正音,所以二人交谈倒是毫无影响。
此刻听颜益是刚刚从北边南下的,就来了兴趣,说道:“你还在门外作甚?还不快快进来堂内,趁着主人尚未回来,先与我说说北方之事。”
颜益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仍是与李三二人进了院中,踏入堂内,在那人的指点下坐定。
坐定之后,颜益问道:“还未请教长者高姓大名?”
长者道:“老夫阳翟司马徽。”
颜益闻言先是一愣,后又一喜,心想原来自己寻访未得的水镜先生,竟然来了此处,那岂不是一举两得了。
颜益避席而出,对司马徽郑重一拜道:“小子有眼无珠,竟不知是水镜先生当面,还请先生恕罪。”
司马徽摆摆手道:“乡野鄙夫而已,颜君不必多礼,君既新从北方南下,且与我说说北方之事。”
颜益道:“不知先生欲知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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