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突然放言要放过眼前的年轻人,自然不是他突发慈悲心生怜悯,而是他从跪伏在地上的曹军士卒口中听到了不寻常的称呼。
兖州兵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看到是夏侯衡后纷纷喊出“夏侯君子”、“少将军”等称呼,颜良立刻便联想到这可能是一条大鱼。
待得夏侯衡今尽被俘,被扎成个粽子一般推到颜良面前时,颜良才有空仔细打量这个险些让自己丧命的刺客。
这刺客尚且年轻,至多也就是二旬年纪,衣甲精良,但已经有些破烂,浑身上下脏的不行,连脸面上都是黑一道白一道,眼睛看上去有些浮肿,好似不久之前哭过一场。
颜良方才听了有人称此子为夏侯君子,那多半就是夏侯家的子侄了,只不知是夏侯渊的儿子还是侄子,看这小子身手不凡,难道会是夏侯霸?若真是夏侯霸,那自己可真是捡到宝了。
想到这里,颜良就回忆起了以前玩三国游戏时,俘虏到敌方武将,出现的【登庸】、【斩首】、【释放】选项,如果现在有这三个选项放在面前,毫无疑问是要选择登庸了,这越想心里就越是热切,便满含期待地问道:“说吧!你是谁?”
面对颜良的质询,亡命少年夏侯衡只是别过脸去恍若未闻。
一旁的近卫见这小子如此不识相,便要上前再用拳脚教训他一顿,却被颜良挥挥手制止住了,又道:“看来还是个嘴硬的,你家大人没有教导你要认清形势,莫要冲动么?”
“两军交兵,若是都能靠刺杀建功,那还要那些将士们作甚?”
“你方才即便是一击成功,自己也是百死无生之局,更何况还没成功,那岂不是白白死了?”
“夏侯妙才若是得知你如此轻贱自己,岂不是要在封丘城中气得吐血?”
夏侯衡被颜良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这些话句句在理,让他不得不低下了头,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时才猛地抬头问道:“你说我父亲已经回到封丘了?”
颜良见这小子被自己诓出来了,便得意地道:“我倒是想留你父亲一晤,可惜夏侯太守走得太急,缘悭一面,甚憾!甚憾!”
“你是夏侯妙才第几子?可是夏侯霸?”
夏侯衡十分诧异颜良居然听说过自己那尚在家中的二弟名字,下意识地答道:“仲权是我弟,我是夏侯衡。”
“夏侯衡?”
颜良嘴里嘀咕了下,他在印象里并不记得有这么个人,看来是夏侯渊儿子里并不出名的那个,不过看他武艺还算不错,或许是没什么机会让他表现?从夏侯霸字仲权来看,这个夏侯衡应该是夏侯渊长子了,奇货可居,奇货可居啊!
虽说不是预想中的夏侯霸,但颜良对于能活捉夏侯渊儿子还是感到十分高兴,但他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置,暂时没空去理夏侯衡,便对短兵道:“将他看押起来,莫要粗鲁对待。”
颜良在率兵击溃文稷的殿后部队后,放开了步子去追前方夏侯渊的大部队。
讨逆营多骑兵,四条腿跑起来比两条腿快,不消多时便缀上了夏侯渊南撤的队伍,但因着缺乏步卒的配合,只能在两侧袭扰给曹军后撤造成写阻碍。
若是没有别他的布置,颜良或许也就硬他不打算在平丘久留,但先前的撤退完全就是做戏给夏侯渊看。
等大军押着大量俘虏来到平丘城下时,平丘城门已然敞开,城中还余下的那几个大族头面人物瑟瑟发抖地在城门口候着。
他们原以为河北军撤走后会是兖州兵过来接管,但没想到城外传来的消息是河北军大败兖州兵,杀得夏侯太守狼狈而逃。
平丘原本有县丞、县尉各一,县丞陈正彻底投靠了河北军,县尉徐闻则在颜良暗中授意下向夏侯渊传递真假难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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