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关
一门之隔。
纪镹看了一眼日头,对纪显说道:“少爷,你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了,别等了,还是先回内室歇息一下吧。”
自程山进了那道门,纪显便是这么站着,一动也未动。
他不动,纪镹不敢动,只是纪显的沉默在纪镹的眼里就像是后悔。毕竟,少年人的天高和地厚,与成年人大为不同。
“纪镹……”
“是,少爷。”
纪显看着院子西边的那一面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低沉地像是地上孤零零的一片影子。
他说:“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不甚跌落陷阱的那一次……那个时候,我是十几岁来着?”
“十二岁,少爷。”
纪镹记得很清,那时他刚从老太爷的手里接过顺安堂的担子,自然是站在了离纪家人最近的距离。
虽说是家仆,却也是家人。
年节里的一个深夜,老太爷使人来唤他,说上山寻人。开口就这一句,闭口再也不语,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
隆冬腊月,漫天飘雪,数百的家仆在山上整整搜寻了一夜,天光破晓之际才在一处猎户的陷阱里掘出了人。
这人,便是纪显,时年不过十一二岁。
纪镹永远也不会忘记,当他从雪下扒拉出四肢僵硬的小少爷,四目相对之时,小少爷对他说的话。
也就是这一句话,让当时匪气未消的纪镹认了主。
小少爷说:“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纪显说:“我在那深坑里苦苦煎熬,眼睁睁地看着天上的雪,一层又一层地覆满地面,一寸一寸地将我淹没。我当时便发誓,若是能活,往后人生绝不愧对自己。”
可是,十三离家,赴京求学,已五年有矣,却从未有过哪怕一次的花天酒地。
他是世家子弟。
他是在世大儒方济鸿的得意门生。
他是纪显,不差钱。
纪显曾有过那么一刻也觉得,自己愧对过自己。
“所以,少爷你……是不想让程山也觉得后悔吗?毕竟,顺安堂的过三关还有更……”
“纪镹,你的话太多了……”纪显不悦,出声打断。
纪镹猛然闭了嘴,“少爷,是纪镹逾距了,我该死。”
“没什么该死不该死的,只是这种话以后不要同他说,你记在心里。”
纪镹吃惊地抬头看一眼纪显的只愿留给他的背影,心中惊诧:少爷为何如这么此笃定程山能破的了这三关……
可是却不敢问,只答道:“是,少爷,纪镹都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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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山拿着板斧,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阶梯,已经很淡定了,也看开了。
抬脚便顺着台阶走下去。
又是三盏铜灯炉!
程山站在刚下台阶的入口,动也不动,想着这三盏灯炉又是什么意思?这一模一样的空间摆设又是个什么意思?
噢……
好像也有点不一样,在她的对面隐隐能看得见多出了一排兵器。
所以是木棍升级了吗?
“程山。”
空中突然有人唤她。
程山抬眼,却只看得见黑魆魆的房梁,“你是何人?”
“程山!”
那人又唤一声,是个男子嗓音。
“你到底是谁?若这是第二关,那就请你现身!”
程山说完,目光决然地端起板斧,她知她将面临深不可测。
黑黢黢的房梁顶透过光,看的更加真切了一些,只有两根十字交错的大梁,十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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