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面的财富,净身出户。
她一面说一面在手机上给丈夫发送了一份财产清单,和应对任何事一样,她有备而来。
婚姻是一种经济关系,他们的婚姻尤其如此,数百亿的公司市值、庞大的产业数字、错综复杂的投资和人脉资源关系,一旦婚姻解体,这一切都要进行盘点分割,两人都要大伤元气。
“不能让我们两个人的事影响公司,更不能影响阿洛。”
唐在云听到这一句,终于扭过头来,他脸上并没有失落或愤怒,反而露出一种类似于好奇的表情,平淡地说:“真的吗?你担心的原来是儿子?”
他们下车前已经谈妥了基本的条款,达成一个shakehandsdeal,两人确认即可,不需要连线律师楼全班人马通宵夜战、大动干戈,多少年的夫妻了,这是最后信任的全盘支付,赌的不是心心相印,而是千丝万缕的利益相关。
接下来他们便无话可说。
这一晚他们住在四季酒店顶层套房,这显然和唐在云原来的计划相去甚远,窗外是广州珠江新城的灼灼夜景,一座大城,辉煌、盛大,象征人类的光荣与骄傲,但广州、纽约、伦敦、北京,夜景都千篇一律,就和所有爱情的开始结束一样。
在餐厅吃完饭,两人回到房间,高佳妮开了一瓶修道院红颜容,他们俩都喜欢左岸的酒,年轻的时候喝不起这么好的,但总是一起喝,筋疲力尽时不去睡,深夜对坐,就着你一言我一语,浅酌慢饮说过去将来,这样的场景闪烁着纯粹的欢乐光芒,在多年以后仍牢牢扎根于记忆之中。
人生若只如初见。年轻人遇到些许不如意,就爱这样说。
真正有资格这样慨叹的人倒是又不提了,因为知道没意义。
她给自己和唐在云都斟上酒,坐下,而后说:“我截个胡,女朋友没有不开心吧。”说得平心静气,就像面前的人是一个普通生意伙伴,调侃一两句之后就要切入正题。
唐在云没有回答,他的手机放在一边,反扣着,坐姿僵硬,很不舒服,像是沙发不舒服、灯光不舒服,他向来都喜欢住四季的餐厅、四季的套房,但今天晚上处处都显得不舒服。
这让高佳妮恻然,她尽量想让自己说话语气不那么像在讽刺或责备,轻声说:“我明天一早就走了,陪我喝一杯没有那么难吧?”
唐在云抬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不是这样。”
“嗯?”
男人的语调像是不可思议,梦游一般:“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第二天一早高佳妮飞回北京,唐在云留在了广州,他们之间的协议在说再见那一刻已经生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至少高佳妮希望这是行得通的。
唐在云说的那句话,一直留在她的脑海里回旋不去,简直顽固得像那些年轻人爱听的洗脑神曲。
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她不知道。
但仔细想一想,她其实也很多年没有见过什么真正相爱的人了。
叶蓁蓁的早修课进行得很顺利,六点游泳,八点半上课,长的要到下午两点,短的也要到十二点,上课的地点就在客厅或书房,说是上课,其实并没有上课的样子,来的人都很放松,有的一边吃一边跟她聊天,有的一边喝茶一边和她聊天,有的干脆硬聊,既没有课本也没有教材,主题也不一定,完全视来者觉得应该跟她聊什么,又怎么个聊法,要聊多久。
头三个月换了六个主要讲师,叶蓁蓁都不认识,连续一两周一个主题,讲心理操纵的实用技巧、时尚业内幕和前景、现代艺术史、本年度市场营销互联网趋势、沟通技巧和最近的股市情况,中间穿插了几位嘉宾,话题就比较天马行空。每个人下课的时候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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