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已经下午,而钟离恪一将她接回府,人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她们主仆三个并两个钟离府的婢女在院子里。
直到傍晚时分,外头一个婢女走进来,将一坛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酒交给了她。
她疑惑不解地接过酒,将酒盖揭下来,顿时一股酒香弥漫在屋子里。
浮珠圆圆的眼睛瞪得像头牛似的,吧嗒两下跑到她身边,直直地盯着她。
“谁送的?”萧瑟抿了口酒,问婢女。
“奴婢不知,送酒的人只说您收了就知道。”
“哦?”
萧瑟装模作样地还想偷喝两口,没想到浮珠一把抢过酒坛子,捧在怀里一溜烟跑了。
她颇为无奈地看着远去的酒坛子,心下微叹。
之后她支开了所有婢女,找了个理由,独自离开钟离府。
到底是大魏国都,即使快入夜了,街上仍有不少行人。
她一边走着,一边微微舔了下嘴唇,眼睛眯了起来。
纯正的燕然酒。
燕然酒,产自坻戎王庭,整个大魏也见不着几坛。
自从来到大魏,她只在一个地方喝到过,就是那个被她一把火烧了的濮城藏酒阁。
燕然酒……燕然……地处西南。
她心中默念,脚步匆匆地往西南方向走去,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她就来到了一条莺歌燕舞恰恰啼般繁华的街道。
果然像萧成阳的作风,密会都约在平康里这种地方。
她顺着街道踱步,不一会儿就找到一家名为“嫣然阁”的青楼。
门口等候的艳娘子自打瞧见她,眼神就没错开过。紧接着,那艳娘子就过来拉扯着她的手臂,将她引入嫣然阁中。
一路左穿右拐,她顺着长长的走廊来到嫣然阁内部。
这阁中内部没什么好稀奇的,只是里面小花园修建的着实别致,小桥流水假山,好一派南国水乡园林风貌。
走到里面,只见园中流水潺潺,一个挺拔的身影立在桌案前,垂眸执墨在纸上作画。
黄花梨桌面上,一左一右摆着两个鎏金烛台。
“听说宁王殿下明日即将启程返回濮城,真是可喜可贺。”她说着,脸上笑容十分真诚,仿佛并无揶揄之色,可眸中那抹调笑的意思却很明显。
萧成阳抬头望了她一眼,寥寥一笔就在画中山水间勾勒出一道人影。
“本王回了濮城,对你来说未必好。”
“没人送酒喝,自然不好。”
“仅此而已?”他抬眸,放下手中水墨,一把将她扯过来,将她抵在桌案上。
她神色微惊,一双素手紧紧抓住桌角,努力在桌案和他的身体间找到平衡。
“这段时间你破绽百出,若非本王在后面替你收拾首尾,只怕此刻你已身处天牢了。”他的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漆黑的眸子里仿佛蒙了一层雾,让人看不清真伪。
“哦?有吗?“她挑眉,歪着脑袋看他。
他伸手挑起她白皙光滑的下巴,压低了身体,微微的热气喷洒了些许在她唇上。
“伪装向来讲究一个和光同尘,而你却锋芒毕露,生怕露不出马脚吗?”
“宁王殿下高估我了,我只是一介侍女,哪儿有什么本事和光同尘?只是凭本心行事而已。”
“好一个凭本心行事!”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蓦然用力,黝黑的手指微微陷进白嫩的下巴中,黑白分明的带着别样的诱惑。
“你可知那日国子监,你高谈阔论妄言《羔羊》,已经引起了父皇的怀疑?”
“哈?”她发出没什么意味的鼻音,表情却漫不经心,“难道不是宁王殿下亲自到皇上面前告了我一状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