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父亲(第1/4页)  糖渍青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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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恋这件事,认真说起来应该是方棠。

    我在他母亲的医院出生,比他晚一天,住在隔壁婴儿床。

    缘分可能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半夜常常哭,顺便把不远处的他也弄醒。或许就是为了偿还幼时这份安眠,才会用后来的人生盼他、等他,任由他入侵我心底深处,半生也未再走出来。

    出了院,两位母亲带着满怀欢喜带着我们回家,才发现住了个对门。

    他家是这片儿老住户,我家是三期工程刚竣工搬来的新鸟。

    就因为这个缘分和我母亲辞职做全职太太的那份“闲心”,他成了我们家上门女婿一般的存在。童年时我家饭桌边长期都有他的身影,他对我母亲手艺的熟悉程度甚至远超过我,这也让他们家负责做饭的阿姨很是嫉妒。

    他家院中有一株红海棠,父母便为她便被取名为“方棠”。

    我爹妈希望我为人低调朴实却能留得美名,让人敬仰,遂为我选了个单字“蹊”为名。现在想想,可能我生来就注定是他落红覆盖下的荒草径罢了。

    我自幼个子就,无论是去医院做体检,还是在儿童乐园玩沙,都能明显看出来比身边的同龄朋友矮一截,所以常被认为比实际年龄个两三岁,同龄人一般不合我玩儿。

    方棠不同,他父母就高,所以他从也高,比大一两岁的孩子都高,总是一群孩子中的孩子王。

    正因为这一高一矮,所以方棠每每牵着我走在路上,总像是大哥哥牵着妹妹。明明吃得一样却不长个儿这件事令我很不服气,但他的高大却在那时给了我人生第一份安全感,暂时忘记了“身高”这个万年难题。

    就因为他的安全感,所以对他太过依赖,最后学会了逃避别人的目光,成了个“安静乖巧”的孩子。

    他时候太皮,满街乱跑,和哪儿的孩子都能迅速打成一片,人缘一直很好。我不同,我喜欢一个人窝在家里看书、练琴,趴在窗台看别的孩玩儿。这份内向让我母亲一度怀疑我是否有自闭症,但方棠总会及时证明——我没有。

    他会在外面玩儿够了,气喘吁吁地跑到我家来。只要听到门铃省响起,打开门就一定是他。

    “方棠!”

    我扔下书就飞奔下楼,母亲站在门口,阳光从外面掉进来,映出方棠的轮廓。

    “也就你能喊得动她。”

    母亲笑着说,然后默契地让开。

    我冲过去抱住方棠,那时候就已经需要踮着脚才能够着了。

    “西西,我们去散步。”

    “好呀。”

    他会写的一个字,是“棠”,第二个字,是“西”,因为觉得“蹊”太难写了。他的巨大影响力就表现在我到学二年级前,写自己名字都写的“成西”这种细节上。

    “‘散步’这个词儿跟谁学的?”

    母亲靠在门边打趣。

    “跟我妈学的,她说叫我没事带西西去散步。”

    方棠仰着头,语气里尽是睡不完的借口。

    “还教什么了?”

    “上次去医院体检,阿姨叫我以后叫她‘婆婆’。”我抢过话来。

    “啊?”我妈满脸惊诧,“你怎么说的?”

    “‘婆婆’是阿姨的妈妈和爸爸妈妈的妈妈呀,所以不对。”

    “嗯,我女儿还不傻。”母亲摸摸我的头,“行,去玩吧。”

    “嗯!”

    “方棠朋友,六点前把我们蹊送回来就请你吃完饭。”

    “好呀阿姨。”

    方棠牵着我的手,对我母亲机灵地笑,然后挥挥手道了别便拉着我往外跑。

    “西西。”

    “嗯?”

    “刚才有朋友说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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