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师婆子(第1/2页)  田春花的二次人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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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代,女性想要挣钱来养家,可惜选择的职业并不多。平常的妇女,能织布的就赚点辛苦钱。能绣花的,就赚点手艺钱。织布的,天长日久的弯着腰,四十不到就白了头发驼了背。绣花的,最是耗眼力,三十来岁的年龄,一个个倒成了瞎子。若是不绣花,不织布,所选择的的就只有所谓的“三姑六婆”了。三姑者,尼姑、道姑、卦姑也;六婆者,牙婆、媒婆、师婆、虔婆、药婆跟稳婆:都是一些不入流。

    师婆子今年有多大?听说今年是五十多?也许可能是六十多?人到六十古来稀,在农村尤其是如此。挺健壮的一个人,四十刚出头,说没就没了。人问,“他是怎么死掉的?”答曰,“老死的呗,老头子一个,孙儿都要长大了!”人都寿命本来有多少?也许是四十多?再不然是五十?至多也就六十吧!田家村的人深信这一点。这人的命就像是麦苗,长了一茬,就割茬。一茬一茬的割着,只二三十年的功夫就换了好几茬。也就没人记得她师婆子今年是多大。也就没人还记得,她师婆子还真做过师婆子。

    师婆子不是师婆子。这是十里八村的妇女都知道的一件事。说起来拗口,解释起来却很简单。三姑六婆中的师婆,是专门画符施咒、请神问命,跳大神的巫婆。田家村这个师婆子这是接生的稳婆,她偶尔也给女人把一把脉,扎个针,刮下痧,开点药,兼职做一下药婆。若是不懂内情的人,贸贸然的去师婆子那里去求咒,她一定会一盆子洗脚水把你给泼出来。

    师婆子来到田家村的时候自称娘家姓师,所以人们都叫她师婆子。至于是不是真的如此,那就是田家村的疑案了。一茬一茬的麦子倒了地,一座一座的坟茔立起来。这三十年也就过去了。到如今的年轻人都以为她只是嫁到田家的一个老寡妇。倒是都忘了她原来也是一个外乡人。其实,何止是她呢?就是这田家村的田姓人,小张庄的张家人,小李庄的李姓人也未必不是搬迁至此的外乡人。一场干旱,一场大水,这农民们就只能离了家,带着妻儿老小的去逃难。就像是随风飞舞的蒲公英,风大了,就起飞,风小了就落地。就在这一起一落中,多少的血肉浇灌了土地,来年才有那一片片的麦米香。

    师婆子不同于一般的老农妇。整个人总是板正又直挺。她的腰背是直挺挺的,头发梳的版正正的,靛蓝色的裙衫浆洗的直挺挺版版正,走起路来昂首又挺胸,步子迈的又大又稳定。不像其他的妇女,弯着背,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度着走。

    师婆子是个有威严的人。六十来岁的人了,目光敏锐又坚决,就像是一把刀。无论是哪一个,看到她都信服,看到她都害怕。无论是调皮的孩子,还是爱捣蛋的小青年,到了他面前都是乖巧又安静。被她那锐利的眼光扫一眼,心里都发寒。她的话不多,说的都是肯定句。“伏天坐月子太热,你这头发要绞了。”张氏就含着泪,剪短了自己那一头的长头发。

    师婆子是个有威严的人。这威严可不是靠吓人的眼光得来的。她是个十里八乡知名的好稳婆。妇人生孩子就是逛了一次鬼门关,每年因难产,因出血,因各种原因死掉的媳妇孩子不知有多少。当然那是在外地,自从田家村有了师婆子,就像是被关照过似的,难产的也还有,死掉的却没几个。田家村的人,三十往下的,无论是刚出门的大姑娘,怀里抱着的小婴孩,还是等着娶媳妇的中年人,大多都是经了师婆子的手被接生的。村子里都在暗暗传说她是送子娘娘下凡间。

    洗三的这天,天刚刚亮张氏的弟弟就把许氏送到了田家村。他连口水都没来的及喝,就赶着青驴往回赶。抢收的季节不等人。

    虽然有万般的不远,许氏还是开始了伺候月子的日子。产房里没开窗子,阴暗又闷热。许氏进去后立刻从背篓里拿出一把麦秆扇递给了李氏。月子里的妇人孩子怕风寒,平常的扇子就不能用,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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