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好了谷粮，董氏就拿出了一截柳枝细细的嚼碎，再粘上青盐，一点一点小心的来擦牙。这都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方法。倒是听说那些富贵的人家用的都是什么做好的牙刷子跟带有香味的牙粉。那牙刷子，有这柳条便宜（bianyi）么？那香牙粉，倒是不知道用起来是什么样。都做了祖母了，还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又不是小姑娘了，倒是成了个老不羞？想到这里，这个做了祖母的人也有些耳朵发热。

    漱过口的董婆子开始了打扫堂屋。先是拿着扫把扫过一遍。接着又端起木盆，拿起抹布擦桌子，柜子，箱子，这都是自己当年的陪嫁，也陪了自己几十年。看到自己水盆中的影子，唉，就要是三个孩子的祖母了。时间，倒是过的真快。今年都三十九了，人还是要服老啊。毕竟，是真的老了。

    老大今年都二十一了。他屋里的大小子今年也四岁了，这也算是站稳了。这老大家的，得了大丫头后，这又都三年了。倒一直不曾有孕信，莫非是生大丫头的时候伤了身子？过年的时候多烧两刀纸吧。老三家的这次若是能生个小子也就算是立得住了，若是个丫头，就得等下一次了。到底是个没毛病的。这老二家的却不懂是怎么一回事，这都嫁进来四年了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莫非真的是个有暗疾的，不能生？那张家当初急着嫁她过来莫非是因为这一遭？

    这女孩儿都是赔钱货。女孩从小要拿粮谷来养大，养的大了就要出嫁，出嫁又要给嫁妆。嫁了个好人家，崩想着能从婆家得补贴。嫁个坏人家，却绝对是免不了要来打秋风。你总不能看着她饿死在婆家吧。多多少少还是要出，春一次，秋一次，总要有半升谷子一斗麦。讲起了女孩儿，简直有一万条的赔钱处！想指望她？倒是半点靠不住。女儿家小时候做不了什么大活计，也就长大了在农忙的时候可堪当做半个劳动力。拿不回本得些利钱也是好的。是以，农家的女儿个个都不舍得她早嫁。十八岁出嫁都是正常的，十九岁出嫁的也不少见。比如，老大媳妇嫁进来的时候就是十八岁。老三媳妇虽然嫁进来时候是十七岁，不过她的生月大，勉强也算得十八岁。只有那张氏，刚刚过了十六岁，那张家就着急忙慌的给她找婆家！

    他们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为了让她弟弟早点娶媳妇。想那时，张氏的老娘得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后就无有所出。虽然是给他们老张家留下了根，但是这根到底却也有点单薄。也无怪乎，那张老头要急着抱孙子。他家儿子满十五了，就要着急娶媳妇。媳妇倒是早就说好了，作为姐姐的张氏，处境就显得有些尴尬。弟媳妇都要进门了，作姐姐却还赖在婆家算什么？样子到底是有些不美。若是张氏是妹妹，只怕是倒是还得留两年。这边的田老二那时候也是满了十五岁，田家正托着媒婆找媳妇。两好和一处。张氏就进了他们老田家的门。万万没想到，张家的新媳妇才进门，那张婆子却再次含珠。真是铁树又开花，老梅发新芽！这儿子倒是生在了孙子的前面。

    以己度人，若自己是那张婆子，只怕也是要急着给儿子娶媳妇。女儿便说不得要早嫁了。那张氏倒也未必是生有暗疾不能有孕。过段时间还是得找师婆子给她看看吧，恩，顺便也给王氏看一看。虽然，张氏不是个偷奸耍滑的，干活也不惜力，但是到底也不能就让老二断了后吧。老二今年已有十九了！若是离了张氏，只怕要从那些寡妇里寻摸了。

    思索间，董氏就擦完了堂屋里的家什也是自己的陪嫁。然后就走到了去灶房，朝食已经造好了，煮的是一大锅的棒子红薯干粥，又热了一筐子的高粱红薯面饼，小锅里是大酱煮萝卜块。这就是一家人的朝食。王氏回去东房了，叫大哥儿、大丫头起床穿衣，收拾屋子打扫整理。张氏跟李氏也各自回了屋子去一样的整理收拾。

    走到后院，肥猪正躺在猪圈里呼呼的睡觉，我们这些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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