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躲闪得过于狼狈,但总归捡回一条命来,未等他从地上爬起,又一剑直刺过来,人在地上避无可避,情急之下,手上长枪一横,“当”的一声,架住剑身,不过锋利的剑尖还是划过他的手臂,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逼得段云起再翻滚到另一边。
帐篷外缓缓走进一个人来,仿佛闲庭信步在草原上一般。来人是一个四十上下的兀图人,相貌平平,一身及膝长袍跟普通的牧民无二,只是在军营中出现,显得格格不入。
“努比迪,杀了他!我要他的人头告诉心波部发生了什么。”大巫师半撩眼皮,看向已经捂着手臂站起来的段云起,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城楼上,战鼓一声声敲在人心上,激荡得热血翻腾,兀图营地中的滚滚浓烟,也如同招展的旌旗,引着汉军向着那里冲去。
雄县城外,艳阳里灼热的空气仿佛都要被点燃。胆的城里居民慌乱的收拾行装,只等城破时就逃出去。
胆大的都聚在城门后,搬运着军用器械,擂石滚木。有受伤的兵卒被抬进城里,又飞快送到伤病营中,有军中大夫包扎诊治。
雄县作为边关卫城,这些早已经不稀罕了,在紧闭的屋门后面,上了年岁的人都免不了提起几十年前那一场场血战。
“只有这样打一场,我们才能安稳的过几年。只是城东的乱坟岗上,不知道又要添多少坟头。”
更多的门后,是高烧的香烛,有男人儿子在军中的,都焚香祈求上苍垂怜,能保自家人平安回来。
只有莽山深处,清幽的段家“过云居”里,安静如故。
白点懒洋洋趴在门后的石阶上午睡,它的儿子灰已经几个月了,见狗老子在睡觉,不敢调皮捣蛋,只好也趴下,只是一有响动,就抬头看看。
翠娥坐在下间厢房门口,做着针线,在她手上,是一只不足一掌的鞋。
厢房的角落里,满仓推着磨,那是夫人要用的白芷粉,需要磨得极细。往磨眼中添上一勺白芷,又回头看着翠娥呵呵直乐,他也是要当爹的人了!
后院里,段云飞在后稍间里简单冲洗,换上一身浅灰色半臂短衫,就往角门而去,今天跟亮子去了云雀顶,现在才回来。
“灶间留的饭菜可吃过了?”肖潇接过他递来的苗,仔细看了看。
“吃过了。这是白芷苗,已经有半人高,上面土好,阳光也够晒,亮子说比山里看见的苗还壮实,等到秋收,一定是好根。”段云飞指着肖潇手上的苗道,“只是可惜种子少了点,就种下几十棵。”
“剩下的地都种下稻米,有水也方便,邬大哥可眼馋死了!”
肖潇笑了笑,庄稼汉怎么舍得看着土地荒上一季,硬是在高高的山顶上沤出良田来,还背上稻种,栽了稻米,“就是以后向下背稻谷,要累得慌了!”
“那算什么,累着也是欢喜的。”说着说着,段云飞就伸手来解面巾,“让我看看你,已经有大半天没有看见你了,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实。”
他已经有些明白,亮子不辞辛苦的天天上山下山为了什么,只要能跟喜欢的人说说话,哪怕看上一眼,才感觉心有地方放,事有力气干!如今他也一样,越来越离不开这个院子了。
肖潇也不麻烦他,自己轻轻取下面巾,现在她也有意在屋里不戴面巾,让皮肤适应四季空气。
段云飞眼睛就像粘在她脸上一眨不眨,肖潇好气又好笑,瞥了他几眼,还是那样痴迷的看着。
若不是以前段云飞也是这样看着丑八怪的自己,肖潇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只看上这张面皮了。
心里恶意又起,肖潇一步一步走近段云飞,猛的扑到他身前,一张脸差点贴在他的脸上。看着眼前猛的放大的脸,正在喝水的段云飞呛咳连连:“潇妹,你吓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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