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用冻得红肿粗大的手捋了捋散乱的头发,指着已经进院子的肖潇低声道:“你们看,段家如今卖炭挣着钱,那个小哑巴现在可得意了,不光是在家有奴有婢伺候着,好吃好喝供着,听人说就她身上的衣服也值好几两银子呢!”
“再得意又能怎样,嫁两个男人,说起来都丢人。”有人插话道。
这话可不好听了,一时间没人再接她的话头。
“怎么啦?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那些嫁了兄弟俩的女人,谁会像小哑巴那样不要脸,还好意思穿着好衣服在村里走动。”那人还在愤愤不平的骂道。
有人终于听不下去了,冷言嘲讽道:“何嫂子,你还是少说几句,免得又要被里正叔责罚。段家舍得花钱买衣服,人家就可以穿出来,小哑巴再不要脸,人家也没招谁惹谁,当初那婚书可是里正叔写的。还是那些惹事生非,让男人打了才丢人。”
何氏掩住额头上的青紫,气得摔下手中水淋淋的湿衣服。
她太过贪心惹了祸,家里赔了银钱不说,如今还被男人一天几顿的打,早成了邬台村的笑话。
等肖潇从邬大娘家出来,井边的女人们都已经散了。她没有听到女人们的说话,不过她也不怎么在乎了。
看看空当当的石板地,摸了摸紧箍在手腕上的银镯,肖潇苦笑了一下。
刚才邬大娘很是关心的问了她婚事。
过了年,段云起就该二十三,二郎也满二十,就是再晚婚,也该成亲了。
可是她已经拒绝了段云起,二郎又时时躲着她,她总不能自己去说什么时候成亲。
要二郎去跟他大哥说亲事,只怕还得等一段时间,肖潇放开心思不再多想,她相信二郎只是害羞。况且,自己年纪不大。
刚才邬大娘还提到了过年时,她们一家能不能团聚?
这些天都是邬家老大守在山上,暖棚里除去小菜苗,还有已经爬架的豆角,和水灵灵的小葱。
想要莽山里春暖花开有菜吃,还有得好几个月,这正是挣钱的好商机。
只可惜啊!太远了,路也不好走。
其实肖潇知道,正是避人耳目,才种出菜来。
人都有嫉妒心,就连炭饼的出售,都勾得村里不少人意动。
想归想,如今段云起领着村里的一帮二愣子天天拳来脚往,也没有人敢去寻不自在。
第二日一早,天还黑着,车头前挂了气死风灯笼,借着道边莹莹白雪,段云起和三郎就赶车上了路。
没有段云起在,路生和邬保山依然每天把碾好的炭粉送到段家院子来,他们两各负责各的,训练磨粉两不耽误。
按平常的时间,段云起他们一趟来回,也只用两天,可这一次,五天都已经过去了,还没有看见人回来。
炭饼和菜都又该送了,肖潇站在上院,眺望依然白茫茫的山道,希望能看见一个影子。
在第六天的下午,终于等到了一辆进村的车,由一匹大青骡子拉着。
浑身上下裹着毛皮的陈老板拉住缰绳,对迎出门的二郎道:“段三兄弟在里面,你扶他一把。”
车帘掀开,三郎面青唇白的从里面探出头,有气无力道:“多谢陈大哥了!”
“这是怎么回事?”在家早已经等得着急上火的二郎,看到三郎这幅样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满仓也跟着出来,背起三郎就进院子去。
“没事,就是路上赶得急,三兄弟晕车了!”陈老板看着三郎的样子,也吓了一跳。
今天三郎来寻他,才知道段云起送了货还没有回去,想到积压下来的炭和菜,他就自己赶了车过来了。
知道三郎只是晕车,大家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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