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条腿微微拖着,好像还有些痛,背脊也坚强的挺直。见他过来,人群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路生哥,你的腿还没有好全,可不能逞能。”邬保山上前拦住了他。
“已经不妨事了,既然段家大郎要看看邬台村除了他之外,还有没有人当得起这个壮士,我也就来现现丑,若有什么意外,修杰就给我家里说一声,跟其他人无关。”
“好。既然如此,邬路生,我也不欺你,只要你能推动一寸,我就推着走一圈。”段云起也走进人群,挑衅的看着这个被自家狗救下的人。
“若是我赢了,你家的狗就得打死。”
“若你输了,就去我家,给白点磕三个响头。”
听到这个赌注人群喧哗了起来,旋即这喧哗又如潮水般退去,场上又安静下来,都一脸兴奋的看着两人。
两人都瞪着对方,路生渐渐红了眼睛,他把裤腿一挽,露出还是嫩肉的一截腿,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就弯腰握住碾杠。
段云起抱了双臂没有动,他知道路生不服被狗救这一点,又不可能去感谢狗,跟自己再斗一次是迟早的事,选人就是他故意找的机会,顺便收拾一下刺头。
邬保山一直在学堂还没有见过这架势,他虽然是里正的孙子,又识文断字,平日里跟在里正身边也说得上话,但此时此刻,一个人也劝不动了。
见两人要动真格的了,晒谷场上又都是一帮血气方刚的汉子,哪里见得这血腥十足的挑战,鼓劲打气的呐喊声盖过了他尚在变声期的嗓门,尤其谷场边上的那些闲汉更是嚷得欢实。
只见邬路生双腿用力一蹬地,膝盖处那道粉红的嫩肉顿时扭在一起,手上青筋爆起,石碾子慢慢动了起来。
“好啊!动了!动了!路生哥真是了不起。”
“吼吼吼吼!”
“赢了!赢了!”
等石碾子停下,邬台村的人都簇拥着把邬路生抬了起来,欢呼雀跃。
段云起只是冷眼旁观,心里还是对这个路生佩服不已。腿上带伤还能把那样大的石碾推动半圈,不过看那腿抖的样子,只怕还疼一月才能好了。
等众人安静下来,邬路生强忍着腿上撕裂般的疼痛,咬着牙道:“如何,是不是该你露一手了?”
段家起随手抚过腰带,走到石碾子旁,没有弯腰去推,而是蹲下马步,双手握杠头。
大喝一声,那一人也抱不下的石碾就离了碾盘,稳稳的竖起来。在空中停了几息,又被段云起轻轻放回碾盘之上。
晒谷场上鸦雀无声,刚刚还在为路生推动石碾而欢呼的人都张大了嘴巴。
这个碾盘放在这里已有近百年,还没有移动过,就是磨得浅了,请石匠师傅来凿深碾槽,也只是转上半圈。
放下石碾,段云起深吸几口气,让气息平稳,这才对邬台村的人说道:“你们说谁输谁赢了?”
众人一阵语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段云起比邬路生高出一大截来。
不过这话无人敢说,若是邬路生输了,他就得去给狗磕头谢恩,无论如何,邬台村的人都丢不下这张脸。
场上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紧紧的闭了嘴,邬路生也是脸色涨红,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气的。
一个声音打着颤,哑着嗓说道:“师傅,路生哥腿上有伤,能不能算一个平手?”
段云起抬眼望去,邬保山衣服上还有自己丢他时落下的泥,这时候正哀求的看着自己,他是邬台村的人,让邬家人去给狗下跪,他也没有了脸。
段云起只是想利用邬台村的人,不是想跟他们结成仇人,见其他人都低头不语,场上气氛尴尬,就笑了笑:“邬路生也是一条汉子。”算是答应了。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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