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太心下正盘算着手边合适的人。
“祖母,别让娘验血啦!我认下行不行?”张佑明闪身躲在老太太背后,猝不及防之下把张老太太撞着身子一歪,险些栽到地上去。
幸好崔妈妈抱着孩子站在一旁,来不及换手去扶,只是用身子挡了一挡,才堪堪将老太太稳住。
张老太太气得对着张佑明一巴掌拍了过去,口中骂着赵氏:“验什么验,这孩子活脱脱就是明哥儿的模样,你还能验出什么花样来。你敢去大公子面前质问吗?就是一堆屎,你也只能咬着牙咽下去。”
张老太太那一巴掌被身手敏捷的张佑明躲了过去,正好打在扑过来抓儿子的赵氏脸上,虽不痛也被这一下打懵了,再听到老太太这一通话,赵氏也泄了气,丢下手上的针瘫坐在椅子上。
是呀,验出来是又怎么样,验出来不是又能怎么样?
如今儿子整日懒懒散散,除了跟院子里留下的两个丫头逗乐,就是捧着一些花里胡哨的小册子自言自语手舞足蹈,完全没了以前的用功上进,甚至连装样都不愿意装了。
就这能耐如何能跟背靠京城显贵,目前又跟江州高官议亲,以后还能有强势的岳家相助的张启栋抗衡。
屋里炭火熊熊,赵氏却面带寒霜,瞪着正懒洋洋躺靠在暖榻上,解开衣衫散热的张佑明说不出话来。
崔妈妈问起荷香的处置,赵氏恶声道:“这等下作的贱婢,留她做什么,寻了牙婆来打发出去。”
张老太太眼皮跳了跳:“你也不需要急着这样处置,孩子还小,就让她带几天,等明哥儿娶了亲,嫡母进了门,一切事情平平顺顺之后,再打发不迟。儿是娘身上掉的肉,你现在强分开他们,小心那婢子心生怨恨,又惹出什么事端来。”
姜还是老的辣,赵氏不得不服,遂让崔妈妈按照老太太吩咐,送了孩子去了庄子上。
翡翠匆匆进了屋,伏在张老太太肩上耳语,只见张老太太眉头耸动,露出一脸的玩味,等翡翠说完,才挥手让她退出去。
翡翠退出屋,用手在脸上扇了,屋里太热,老太太上了年纪还好说,太太和二公子不知怎么受得了。
赵氏见翡翠退出去,问道:“母亲,可是有什么事?”
张老太太不急不忙地说道:“清辉那个冒充表姑娘的野丫头来了,还进了府,你可知道?她那胆子不小啊!”
赵氏抽了抽嘴角,用手中帕子在脖颈处拭了拭汗:“见姑母就只顾看孩子,倒把这事给忘了!我当然是知道。大公子还顾忌我这个嫡母的,要进来人总得通禀一声,大公子说是接了清辉的婢子进府,我有心过问,反没了说辞,总不会针对一个婢子说长道短。
不过在侧门上,那个沈婆子不知怎么哪根筋不对了,当众给了野丫头下了脸子,好一份摆布。下人们传话给我时,可把儿媳高兴坏了,最好雪泓院里自己闹起来。”
张老太太叹了一声:“你说你这脾气,再有事也放在心里,还让下人看在眼中。你这个做主母的,怎么就能指望这内院闹起来呢!家和才万事兴,说出去你这个嫡母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赵氏见自己露了心机,忙顺着老太太的话道:“儿媳一时口快说错了,儿媳本意是想让沈婆子好好管教这些从清辉来的婢子,担心他们不知礼数,野惯了的。坏了我们张家的规矩。”
“这话说的还算入耳,你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又是栋哥儿的长辈。男人的事我们女人插不上手,不过这后宅内院,就要抓紧一些,别再闹出笑话来。”
赵氏连连点头,保证要管好下人。婆媳俩自顾说话,“清辉”二字就落在了早瘫在一旁发呆的张佑明耳中,让他精神一震,从榻上一跃而起:“祖母,娘,我想去清辉。”
突兀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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