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祥咽了一下唾沫,有些艰难的道:“栋哥儿说为那么一个婢女,他也不愿意兄弟生分了,等过些日子就把她母子送还明哥儿。”说完看了看赵氏。
赵氏怒不可遏:“那孩子不是明哥儿的,当天我就给那婢女喝了避子汤。娘,你也知道赵家的避子汤从未有过失误过,怎么会生下孩子。”
张老太太和张庆祥齐齐点头,赵家的避子汤的确厉害,所以张家的子嗣才如此艰难。若是避子汤不这么灵验,张启栋也能有几个兄弟姊妹。
张庆祥语气里有些幽怨的道:“避子汤再厉害,那也架不住人厉害,你还是回去好生查查,栋哥儿不认,那就只有可能是明哥儿的。”
一言不合,赵氏又想撒泼,张老太太冷着脸道:“娇娘,你先别急,等庆祥把话说完,回头你再去院里细细查了。在这里哭闹有什么用,若早些管教好自己的孩子,也没这番祸事。明哥儿那孩子是个好的,打小就乖巧,讨人喜欢,如今变成现在这样子,还是你害了他呀!”
见张老太太也不帮她说话,赵氏低了头咬住唇不在吭声了。
张庆祥接着说道:“栋哥儿的母亲先进的张家门,按常理……娇娘只能是继室。栋哥儿说了,平日要给颜氏上香祭拜,死后……也只能停棺侧室。”
张庆祥在老少两代赵氏的怒瞪之下,声音越来越小,索性闭了嘴。
继室说得好听,正室不在了,继室也能是当家主母。
但在前任留下的孩子面前,始终就有些尴尬了。尤其是百年之后,与丈夫合椁而葬的,只能是第一任太太,继室就如同小妾一般,只能葬在旁边了。
张启栋的要求在当时的礼法中也只是中规中矩,只是要赵氏做回身为继室的本份。在颜氏的灵牌跟前要下跪,在颜氏留下的孩子面前要恭敬。
赵氏忍了半天,此时如有人扒开了她的逆鳞,剜了她心中最痛的地方,颜氏是她心中的魔障。
翻身倒地,赵氏不管不顾的乱滚起来,一边滚一边哭嚎:“那个短命的女人生前抢了我的位置,死后还要抢我的位置。凭什么我就要受这委屈,是她抢了我的庆哥,还要我给她下跪。”地上铺有毯子,倒是不担心弄脏衣服。
张老太太闭眼喘息半晌,才低声喝斥住赵氏:“不过是伺候一个死人,你就这般胡闹。说起来,谁让你自个不争气,你争不过颜氏,你的儿子也争不过她的儿子。还有那死后的事,一把黄土埋了,谁又说得清下面的事,你若是争气,到了下面再争去。不过要紧的是眼前大公子回了府,你这个嫡母倒要好好当了,院里院外都查一次,别落下话头在别人手上。今日若你不依了他,还想让明哥儿在牢里多受些苦不成。”
赵氏低声抽泣起来,张老太太的话深深刺痛了她,她输了,输得一踏糊涂。
从小她就喜欢表哥张庆祥,表哥娶了颜氏后。她在家哭闹一场,最终如了她的愿嫁进了张家,哪怕做侧室也愿意。在张家有了姑母帮衬着,千娇百媚的颜氏天天以泪洗面,受尽了折磨。
还有颜氏失足的池边栏杆坏了,她也是知道的。因为颜氏天天要去那里,她故意没让人去修,颜氏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也算不得她害的。
颜氏的儿子身子一直不好,虽说她也时不时冷茶冷饭,还瞒了张老太太做点手脚,也没想就这样要了人命,否则那小小孩子也活不到今日,她只是想看着颜氏的孩子慢慢的长大,再慢慢的死去。
所做的这一切,赵氏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错,都是颜氏抢了表哥,颜氏是罪有应得。但如今她还是输了。
颜氏是死了,张启栋也被赶出府了,她想不通,为什么到头来,依然一切都是颜氏的。
赵氏伏在地上,双手抓扯着地上厚厚的毯子,眼前一道道弯曲缠绕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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