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止了哭声的张安又难过了起来:“宝哥儿翻墙进来,也有几次险些被撞见。没法子只好躲到床板下面,公子再躺上去装病,那些婆子怕被公子过了病气,连房门都不肯进,胡乱地在院子里打扫几下就走了。”
说起过往,桌上是哭一阵,笑一阵。一直沉默闷头饮酒的福伯最先醉倒了。
匆忙填饱肚子的紫烟和青萝早就候在门外,见张安唤人进去,也跟着进了屋。只见福伯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红绡也饮了几杯,此时是醉眼惺忪。
大公子和宝哥儿坐靠在一起,也是醉成了一团。
反倒是不敢多饮的张安喝个葛花茶,最是清醒,吩咐几个小厮抬了宝哥和福伯回去休息。
青萝力气大,一人就抱起红绡,紫烟取了披风护着,出得门来,外面有小丫头前面打了灯笼,也回了留风院去。
屋里只剩下张启栋还睡在那里。张安跟了大公子多年,自是知道他的脾性,不喜其他人伺候,打发走准备上前帮忙的婆子丫鬟。
张安自己动手,想背起张启栋回主院卧房去,无奈自己也是饮了酒的身法脚软,一时间竟搬动不了。
踌躇间,一个身穿妆花褙子的丫鬟走了进来,正是荷香。
她一晚上都盯着这边主桌的动静,见福伯等人喝醉被抬出来,独独不见张启栋出来,壮了胆子就冲了进来,原还想好一肚子托辞,看着已经醉倒了大公子,已经不需要她开口解释了。
“奴婢是老太太派来专门伺候公子的,小哥可知道?”
张安犹豫了起来,他知道本家送了人来,前几日在前院回廊下还见过了荷香。
若是太太送来的人,此时他倒是可以替大公子挡回去,以前太太也干过这样的事,送一些长得歪瓜裂枣的丫头过来故意恶心公子。
可这是老太太送来的,看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万一自己赶人出去,这丫头告到老太太那里,又要惹得老太太对公子不乐意。
张安左右为难,荷香走到张启栋身边,掏出自己的绢子替沉睡的张启栋擦去唇边的酒渍:“小哥,你背上公子,我在一旁扶着,赶快送公子回房去,这里睡着小心着凉。”
张安只得背起张启栋,荷香在一旁扶了背,一路向主院房而来。
主院里的婆子们见了忙着打开了房门,张安背着人直接放到了床上,荷香也跟着进了屋。
主院里没有婢女,平日院里杂事是几个婆子和小厮管着,公子屋里除了打扫,其余的事却不让他们插手。
张果儿也只是跑腿传话端茶递水,今日见一个婢女跟着进了屋,院里的婆子送上了茶水就躲在一旁嘀咕起来:“表姑娘也是从来都不进公子卧房的,这个本家送来的婢女,真的是来做姨娘的?”
张安以前就是张启栋的贴身小厮,十几年的习惯自然非常清楚,睡觉时公子喜欢松散了头发,喝几口茶,再躺下睡觉的。
亲手除下张启栋头上的束发小冠,正准备脱去外裳,才发现荷香跟进屋,没有离开。此时正望着桌上的茶水,表情怪异出着神。
张安硬着头皮道:“荷香姑娘,公子一向不用婢女伺候,这里有我照应就是,你回去休息吧。”
荷香没有动。
在本家时,那些大丫头仗着是老太太、太太的人,欺她是新来的,荷香也就只能认了。
如今在这里她可是老太太派来的,太太还指明了要她做公子的通房丫头,除了张启栋这个主子可以管教她,其他人谁还能大过她去。
这张安也只是大公子以前使用的小厮而已,凭什么在这卧房中对她指手划脚,竟然想赶她出去。
荷香叉了腰,一手指点着张安的鼻尖,不敢大声嚷嚷怕吵醒床上的张启栋,只是压低嗓子道:“我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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