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台笔是不是?」
「台笔?」
「就是有个底座固定在桌面上的、尾部带着一根电话线一样的绳子的那种笔。」
「啊,原来那叫台笔啊。」他恍然大悟。
朝露想起上回自己问褚云衡如何驱动轮椅的事,他说一般人不清楚有单手驱动的轮椅很正常,她微微一笑,学着他当时的语气道:「一般人不知道各种笔的具体叫法也很正常。」
褚云衡轻轻笑了笑,「那么,那枝笔到底怎样呢?」
「在我面前使用这枝笔的人何其多,但是用完之后能把笔chā回底座的人恐怕还没几个。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无论对方是何等高的职位、身分,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我对那人的印象就差了。」
「有些道理。」褚云衡颇认同的点头,「由此看得出来,你对人对事的标准其实相当高。」
「我对自己的标准也很高。」说完,不知为何有点担心他会认为自己是那种对人严格对自己宽大的人,忍不住问道:「你呢?」
褚云衡一脸淡然又坦率的表情,「我自认对人对事的容忍度相当高,但我想你一定能了解,包容与欣赏完全是两码事。」
朝露被这句话击中了,恍惚间她听到一颗石子坠入幽潭的声音,「咕咚」一声,带着清脆的回音。
他看着她,又继续道:「至于说到我对自己的标准,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起码要做到让自己看得下去。」
朝露忍不住说:「这也不容易了。我猜,你对自己的要求不会低。」
褚云衡的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某些时候,我是很能对自己下狠手的。」
「我信。」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但什么也没说,还是朝露发现他的视线,问他是否有其他安排,并且站起身,说自己会赶紧做完剩下的家事。
「最近在准备一篇论文。」他带着抱歉的语气道,「我的稿子和材料都在房间里,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先整理我的卧室。」
「换完床单被罩,擦一下灰尘就可以了吗?」
「可以了,我不是生来就有洁癖,只是那场车祸之后,我的呼吸系统变得有些敏感,所以才会对房间的卫生要求比较苛刻,抱歉麻烦你了。」
「不麻烦。」
还记得上次饮沉香茶时,他说过自己的肠胃不太好,想必长期昏迷的那几年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她本来就不觉得一点小小的洁癖有什么所谓,更何况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反而令她不好意思起来。
他站起身,想随她进房间,朝露下意识地把他拦在门外,「不不,你别进来,我一个人就能很快弄好。」她可记着他刚说过自己的呼吸系统敏感呢,就算打开门窗通风她也不放心,她才不要他为了帮忙帮出病来。
褚云衡叹气,半真半假地道:「早知道就不和你说了,让人觉得自己很没用总是有点失落的。」
朝露眸子一转,也半真半假地开口道:「我哪里敢小瞧你,未来的褚教授!」
「我离教授这个称谓还很遥远,无论学问上还是职称上。」
「一步步来嘛,我想你现在准备的这篇论文也是其中必经的一步,是不是?」
「你会不会觉得,争职称什么的挺庸俗的?」
「谁说的!我觉得教授这个头衔听上去就很帅很厉害。」朝露不是没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话变得有点多,她心里提醒自己该适可而止,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刹不住,「再说了,只要是实实在在做学问,给予相应职衔也是一种肯定啊。对了,你的论文是研究什么方向的?」
「当代西方分析哲学与现象学对话的现实xìng分析。」
「呵呵,很好。」她干笑。
「哪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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