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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荡的房子里,邋遢受伤的少年趴在柔软的灰色沙发上,被酒瓶碎片扎的左臂,血迹斑斑,悬在空中,指甲蹭地,和煦的阳光滤过窗帘,落在他身上,落在微蹙的眉头上,他睡着,其实能感受到疼痛。

    昨夜恍惚,莫名其妙,伤了一身,从里到外。

    江予泽抬起左手想挡一下刺眼的阳光,猛地一动,忽然从左臂血肉模糊的地方,电火光石般传来的刺痛,一下牵连着脑神经跟着疼起来,“艹!”

    头还是有些晕,他坐直身体,在沙发上又靠了一会,等脑子清醒些,他才将目光移到受伤的左臂,那里皮肉裂了几处,沾着凝固的血渍,江予泽看着觉得有些恶心,眉头拧的更紧了。

    他“噌”一下站起身,几步走到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直接冲在伤口上,又痛又麻,现在看着舒服多了,他还兀自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看见镜子里自己瘆人的模样,差点没吓一跳,他左右动了动脖子,下一秒就用右手将校服上衣扯了下来,低头一看,小腹那也有几块乌青,他不耐烦地将裤子脱了,然后打开电热水器,冲了一个热水澡。

    热水自上而下,淌过自己的脸,江予泽安然地闭着眼睛,思绪放空之际,忽然耳边似有似无地响起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

    “所以————连你妈妈也不要你。”

    那声音像在空荡的山谷里扔了一块巨石,“砰”一声巨响后又幽然隐匿。

    江予泽身体剧烈一颤,猛地睁大眼睛,然后抬起右拳就往透明的浴室门上冲了一拳,冒着热气的水依旧哗啦啦地流着,少年胸口的呼吸也愈来愈沉,他眼睛里的怒意升起,下一秒就又变得涣散空洞,整个人忽然像散架一般,连手臂上的疼痛此时也消弭不见。

    另一隅的校园里,因为是休息天,也显得格外恬静安然。

    然而人心却是自成一派光景。

    方寒躺在床上发愣,今天难得这个点她还在床上,寝室里还有一个室友,正躺在床上看小说,她翻身的时候发现向来不赖床的方寒还在床上,不禁觉得奇怪,寒暄了句,方寒只含糊答了句,自己昨晚睡得不好,就没再说什么。

    她脑子确实有些混沌,几乎一夜未眠,昨天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她忍不住一遍遍回顾,想找出哪怕一个理由来安慰自己,自己说出那句话是急火攻心,冲昏了头脑。

    可是没有。

    她说了一句不必要的话,恰恰是伤人最深的屠刀。

    她知道了他内心最害怕的东西,然后握在手里当做砝码,在他少气方刚,意乱情迷时,她毫不犹豫拿刀戳穿他本就虚掩的心口。

    方寒想着,心里一阵阵发紧,她不曾意识到自己是这样心狠的一个人。

    寝室气温不低,方寒背上却着实发了一层冷汗,她的呼吸一深一浅,不通不畅。

    这时对面寝室的徐露大大咧咧跑到她们寝室,喊了一句:“哟,还在睡呢。那个方寒,陈子韬找你。”说着徐露眉峰一挑,撇了撇嘴还想问什么,见方寒身子动也不动,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关上门时又自顾自地喊了句“我可传过话了啊。”

    刚刚陈子韬从ktv员工休息室里醒过来,在硬板床上睡了一晚,头重脚轻的,他四周环顾了下,只有冰冷的白墙和一些沾着灰的纸箱杂物,顿感自己被大家抛弃,凄凉不已,低头看看自己衣衫尚在,轻舒一口气,掏出手机就打了好几通电话给江予泽,均无人接听,陈子韬骂了一句站起来去柜台抢了小哥藏在抽屉里的压缩饼干,咬了几口,照例打闹几下后就打车去了江予泽家。

    江予泽那会刚刚洗澡完出来,头发湿湿的还滴着水,门铃响了老半天,江予泽施施然去开门,门一露出个缝隙,陈子韬就破口大骂:

    “我靠,阿泽,你怎么把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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