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臻看到她愕然起身,明晃晃的阳光下,她的脸庞有些发红,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红润的嘴唇微微开启,细腻的皮肤竟连一个毛孔也看不出来……
谁能相信呢,她竟已36岁了。
都说三十岁,是女人的一道分界岭,可在她的身上,却只看到岁月对她的优待和宽容。虽然青春不在,可褪去桃李之年的青涩,她的身上,却散发出一种成熟而又独特的魅力。如窖藏的上好红酒,越是老旧,越是香醇。她的美,不是迷人的容貌和妆容,也不是高雅的举止和修养,而是面对危险和困难时,那份不服输的坚强。
善良、率直、坦荡,却绝不甘于平凡地活着。
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严臻喉头一紧,目光在她的脸上凝滞了一下,语气冷淡地问她:“听说水管可以用了?”
她怔了怔,可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哦,可以了,你要用吗?”她朝一侧让出位置。
他弓下腰,拧开水龙头,捧着清凉的水流洗了洗脸,之后又捧着喝了几口,关住水龙头,起身看着她说:“我要去难民点送水,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看到那双和记忆重叠的小鹿一样闪着光芒的清澈黑眸,他不禁心口一烫,微微垂下头,避开她的视线。
她愣了几秒,“好,我跟你去。”
两个同膝盖一般高的水桶,盛满井水,他俯身一使力,‘嘿!’拎起来就走。
她震惊地看着他的背影,猛然意识到什么,抓起水瓢,就追上去,“我帮你,你的胳膊……”
“不用!”他目不斜视地说。
两人穿过营地,来到难民点附近的草坪,他放下水桶,朝附近几个正在玩耍的黑人小孩招招手,“kunyaaji!(喝水)”
孩子们蜂拥而至,严臻低下头,抚摸着一个黑人小男孩的头发,让他通知大人们过来取水。
有小孩跑远,去临时搭建的塑料棚下报信,剩下的孩子都挤在水桶前,拉着严臻的衣服,眼神渴望地指着水桶,又指指干裂的嘴唇。
自从上次抢馒头事件后,这些黑人孩子忽然变得守规矩了,不论是领餐还是取水,都非常守秩序。
严臻打了个手势。
孩子们迅速按照高低个子排好队。
严臻朝他们竖起大拇指,而后朝目光僵直的长安伸出手,“水瓢。”
长安愣了愣,才赶紧把水瓢递给他。
他弯腰舀了一瓢水,然后示意孩子们传递着喝水。
孩子们饮用着清甜甘冽的井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时,一个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光着脚,满身是土,非常瘦弱的黑人男孩哭了起来,他因为年纪小,个头又小,所以一直够不到水瓢。
他踮着脚尖,一边哭泣,一边用手去接漏下来的井水解馋。
严臻见状,上前把水瓢要过来,然后蹲下,把水瓢凑近哭泣的黑人小男孩。
男孩立刻止住哭声,就着水瓢边缘,咕咚咕咚喝将起来。
严臻目光柔和地望着小男孩,伸手,将男孩掉在胳膊上的背心肩带拉起,扶正。
小男孩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看他,嘴角一边喝水,一边上扬……
长安忽然觉得眼里像是跳进去几颗火星,灼痛到发烫,她匆忙用手背盖住眼睛,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
她没想到,没想到他在天真无邪的孩子们面前,是这样的真情流露。
他爱这些孩子。
他以前就喜欢孩子,是她忘了……
“你怎么了?”耳畔忽然响起他的声音。
她迅速收手,却仍旧眼帘低垂地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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