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a090戴上一个薄薄的头盔，趁着明媚的夜色靠着门睡着了。巡逻的警车本想行驶过来叫醒他，无奈接到上级的指示，非退休工程师主动报警求助任何人不得接近他们打扰到他们的生活。

    夜越深越凉，a090终于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夜晚睡得越深越沉。极其幸运的是，他还没有做梦，做一个到了醒来很容易遗忘的梦，不会时常拿出来复习的梦。他不会睡太久了，窦强披着轻柔的太空被打开门站在门口看穹顶上的星星。星星如画家留在穹顶上的圆笔点，被宇宙拿走披在身上做夜晚歇凉的被子，星星或远或近，最近的只有月亮让人心醉神迷，最远的连心也无法牵动。窦强多么想在如此澄澈的星空下信步走走，走到哪里停下便抬起头仰望星星，再行走时低头探看星云泥土下的蚯蚓。窦强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不过他的学习能力很强，“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窦强这样想的时候转头恰好看到了歪在门边戴着头盔低着头的a090，没有看清模样，窦强也不敢确定那个怪人是不是a090。

    窦强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了咽下紧张鼓足自己的勇气。a090的“怪”窦强还算忍受得了，现在距离解除宵禁还有四个时，只要窦强再向前走一步，那些看不见的摄像头就会伸长脖子秘密监视他。这样的结果还全是好的，如果自己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比如走出自家院到隔壁院子去，窦强相信，他的腿还没有迈过去，空中就会降下五六个飞盘控制自己，等待机械警察将自己带走，等待着法律的宣判。

    a090动了一下，两只胳膊直直伸出膝盖，轻轻“嗯”的一声伸个懒腰。窦强确定那就是a090，穹顶的光吸收了月光之后，散发出萤火般的淡光，窦强和从前的邻居一样，喜欢在夜深人静时透过玻璃窗直直的盯着中星市的穹顶。冥冥中，窦强觉得a090和他是同路人，不管他是否望得见a090的后背，他都要和a090多说几句话。

    为什么在夜深人静时人们愿意吐露更多的秘密呢？

    “就现在，我来了。”

    a090的皮肤冰凉，他喜欢夏季夜里的微凉敷在自己的身体上，尤其是在雨后。a090的鼻尖微红，从他鼻中喘出的气变成了雾的颜色。

    “好冷啊。”

    “当然冷了，冬天马上就要来了。”

    a090睁开眼睛发现窦强举着被子准备盖在自己身上，“不冷，不需要了。”a090的冷漠感和这个冰凉的夜一样，说来就来。窦强不会在乎别人流露出的态度，他还是用被子将a090裹了个严实。

    “管你呢，帮我拿着吧。”

    “今年的夏天维持了几个月？”a090几乎忘记了四季的模样，整整三十几年没有呼吸过四季吐出的气息，他自然也忘记了一年四季的轮替规律。

    “大约三个月吧，秋天我记得是两个月，春天实在记不清了，它每次都连着夏天。”窦强看了看四周寻找突发异样的征兆。

    “看来今年的冬天要长了。”每年的四季轮替时长都由市民投票决定，喜欢夏天的人每次都会拿着旧物到旧货站兑换夏季券，喜欢冬天的人要为节约用水做出贡献，每天检查自家水表和别人家的水表是常态，只要他们的水晶臂章挂在袖子上，没有人敢赶走他们。a090少年时期为了他能见到的最后一个冬天不停的做努力，终于攒足五十六个冬季券，可是那年喜欢秋天的人多，大约大家都怀揣着萧瑟的心境吧。

    “这是好事，可以堆雪人修冰雕。”窦强把杯子另一边拽过去盖住双腿，他的冒险没错，a090渐渐聊了一些关于客套之外的事，最好绝口不提科研相关的事，尤其是那个讨厌的方盒子怪。

    “没错，就是好事。”a090站起来走到院子中间，伸展双臂拥抱天空，或者让天空拥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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