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到处都是闹哄哄的,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第二组最后一排那块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许棠好整以暇地抬眸盯着程深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姜桃站在女孩身后,倒吸一口凉气,大气都不敢出。
而程深,似乎也觉得意料不到。
他从没这么被人呛过,他身子一僵,微微怔住。尔后,他眉头舒展开来,饶有兴致地细细打量许棠,看得许棠快要犯怵。
骨节分明且稍稍泛着冷意的右手微微舒张打开,轻轻地压在了许棠的桌边。
程深眉尾上挑,悠闲地“哦”了一声,尾音拖长半分。
“我以为,你是很怕我的。”
闻言,许棠像是被点醒了一般,跟地鼠一样着急忙慌地低下了头,恨不得一秒钟之内就钻到地底下去。
刚才净顾着怼他去了,她差点忘了,她可是在这位老哥家楼下唱了一个多月我心永恒的罪人。
许棠一想到,某天夜里,暴躁老哥卧室的阳台上,莫名其妙坠落下来的那盆花和程深俯瞰楼下时的眼神,她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姜桃有点搞不清楚情况,欲言又止,不知道该问气压不太对的大佬还是埋下脑袋的许棠。
最后,她戳了戳许棠的肩膀。
“你们,之前就认识?”
许棠还没说话,就被程深抢先一步——
“两面之缘而已。”
许棠愣了愣,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她刚才是听见!
暴躁老哥说!
两面之缘!对吧!
所以说!
程深根本就没认出来!
她是谁!对吧!
许棠如蒙大赦,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似是意犹未尽,还轻轻地抿了抿,上下唇瓣自然而言地贴合在一起。
她平复好心情过后,扬眉吐气般地抬起了她的那颗脑袋。还是那张可人的脸,下巴微微上扬,与水平线形成夹角为十度左右的斜面。
“之前是我不懂事,以为您……”
许棠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之前看到程深就会下意识去躲开,一是因为内心有愧,二则是因为来人实在看起来有点凶,不太好惹。
虽然她吧,不知天高地厚惯了,说话也随性。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不怕打啊。说到底,许棠觉得,惜命才是最重要的。
犹豫了快十秒,许棠还没找好说辞。
下一刻,头顶就传来暴躁老哥的一声“嗯?”
听听,这调调,威胁的意思尽显。
“我觉得您太厉害了,我这种弱鸡不配大声跟您说话。”
呵。
程深自然不信。
但是他不介意多听她胡诌几句。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接着说。
收到信号的女孩感觉这个说法受到了老哥的肯定,便气势上升,非常有自信地眨了眨眼睛。
“现在,我不觉得了,我觉得您是一个和蔼可亲、善良大方的优秀三好学生!”
许棠说得过于坚定,就像是在给周围的那几个人催眠,甚至还想让她们附和自己。
可包括姜桃在内的几个女孩,都听得云里雾里,这种形容词用在大佬身上也太不对劲了吧。
程深眯了一下眼睛,仿若一只修炼了几千年的老狐狸,谁都不知道他下一步是会吸干许棠的精气,还是放她一条生路。
大佬减音量,收回撑在许棠桌面上的那只手,揣回另一个兜里。
“你他妈在形容半个身子入了土的老太婆呢?”
许棠身子一抖,他说的话都还没全都听进心里去,就被那气场给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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