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羊角小辫的小姑娘哼着洛邑城内最为著名的童谣，据说还是皇后娘娘亲自赋词谱曲为沐痕汐所作的。齐梓独自手谈，眼里却不自觉的流露出笑意，自己的小孙女今年十岁，正是最美好的年纪，尚好的青春。

    黑衣人脱下蓑衣，抖了抖身上的水珠。

    齐梓盯着棋盘用手示意来人坐下，黑衣人也不跟这个当朝宰辅客气做了下去，带着秋雨的微凉。

    见齐梓久久没有发话，黑衣人沉声道：“找我来什么事？不会是看你下棋吧。”

    “然儿，你去找大娘玩玩。”待到小女孩走后继续说到：“据枢密院使来报，端阳，西平，共息等几座城池的异教徒都在秘密的举行集会，我心里有些不安，陛下也听不进去我的意见。他啊，还以为在自己的治理下天下是堪比上古大君的昌平盛世呢。”

    黑衣人并不惊讶这位位高权重的侍中大人给自己透露出这样惊天的秘密，因为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比齐梓更晚，来人正是中书令张霁疏。“你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对陛下上疏？有时候我不是很懂你，你明明不愿意为本朝做事，又为什么对此事尽心尽力？甚至不惜断了自己的前程。沐殊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那个骄傲的人不会容许自己的国度居然有着千千万万的反叛者异教徒，傲慢会让他失去应有的理智，只是你，为什么？”

    “老朋友，你我认识二十年了吧，你以前就这样趋利避害，倒是官场的一把好手啊……”齐梓有些感慨的看着这个认识了二十多年的老友，那个从一开始他被起复的时候就是朋友的人。

    张霁疏叹到：“是啊，三十年前你是大衍最负盛名的才子，何等的意气风发，以至于在隐居十年后陛下仍就三顾茅庐请你出山直接做了三品大吏，没几年就当了侍中，这么些年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张霁疏盯了沐痕汐很久才缓缓说到：“既然你不想帮陛下，又为什么要答应他入朝为官呢？”

    齐梓右手停在了半空中，白子从指缝中跌落棋盘，打乱了白棋大势。

    “你知道的，就是不说。要我说出来无非就是想看看我的决心”

    “何必呢！大衍皇帝也没有给你多大的恩惠，棋待诏的身份比之侍中如何？这，这是死罪啊！”张霁疏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一辈子走过来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就算是生死也不会让这些老人有多少波澜，但一名真正的挚友却不一样。

    齐梓只是朝着张霁疏笑笑：“老朋友，我这辈子其实也就你一个朋友，你不一样，当了这么多年官，弟子门生算是遍布天下了吧。我啊，没什么心愿，膝下也无儿无女，就这个儿子和孙女都是养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嘛，骗了这么多年也累了，我也就求你一件事，能保就保，不必勉强。”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不过真狠，对人对己都这样，值得吗？”

    “其实哪有什么值不值得，你以为我还记得敬哀帝什么样啊？其实所谓的一生奋武，不过是为了加重年少时那个曾在思想深处凝固的那个侧影罢了……”

    ……

    “这第一道菜，名为八珍鳜天宝鱼，乃是我聚一楼的招牌名菜……赠与本初学院考试中的第一名！”聚一楼的老板乐呵呵的夸着自己的菜肴，完全不理会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俗语。

    老板名林平安，臃肿的身材端着精致的食盘十分滑稽，朝着主桌走去。

    知情人比如肖潇霄那几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光彩起来，老板林平安按照常的认为第一应该是坐在中央圆桌上。“那么我这招牌菜属于谁呢？”林平安站在桌前，然而久久没有人张口认领这份菜肴。

    “不知道是段公子还是严公子？”林平安作为西平万铢商会汤家的小头目，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段鹤风和严瑜，一个来自北方，一个来自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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