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方的医馆在镇子的南门处,制衣店在镇上横街靠东门的街上,是以虽然制衣店夜里失火惊动了不少人家,但医馆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沈无方打着呵欠从后头出来,半睁着眼:“大清早这么吵吵嚷嚷,你是成心不让你师父睡个好觉——”他伸了个懒腰,扶着正厅的门,“你刚刚说什么?什么着火了?”
“制衣店!”杨眼大声说,“你前儿还在那里给我姑姑订了一条裙子呢——”
“啥?!”沈无方瞬间精神了起来,“制衣店?火势大不大?烧了多久了?严不严重?”他一迭声儿地问杨眼。
杨眼歪着头回忆了一下,对沈无方说:“听说都烧光啦,哦对了,店里的人都被烧死了,火被扑灭以后他们从里面将人抬出来,是一个老板娘并一个伙计,不过奇怪的是还多出一个来,镇长正带着人认多出来的那个是什么身份呢。”
“诶呦……可惜了我才去定做的裙子哟……”沈无方满心想的都是那条再也见不到的裙子,“那裙子秀儿穿绝对好看,可惜可惜……嗯?”他忽然看着杨眼,“你刚刚说失火的制衣店里多出来一个人?”
杨眼点点头:“他们现在还在制衣店门口呢。”
“外面出什么事了?”师沅开门走出来,见了沈无方,笑眯眯地向着他道,“先生早啊。”
“早早早——”沈无方扯了扯面皮勉强摆出一个笑脸,他这样没事人一样的出来,保不准那具不明身份的尸首就是被他的人灭口的。
韶安跟着他走出来,她面上疲色甚浓,沈无方的目光在两人间极暧昧地扫了一个来回,装作不经意似的问师沅:“郎君府上常备五石散三元散之类的东西吗?”
师沅愣了一下,摇头:“不曾。”
沈无方轻咳一声,站直了身子,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郎君做事一向都喜欢连带着将老巢全都摧毁吗?”他原本并不理会这些,只因为他这次欲送给杨秀儿的衣物在那场火中烧毁,是以心里不痛快。
师沅偏头看向他,目中有审视,“你知道那是他们的地方?”
沈无方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原本不知道,但现在经你这么一说,便是原本不知道的也要知道了。”
“镇上卧虎藏龙……”师沅抬头看了看天,“连先生这样的人都隐于此,知道些什么自然也不奇怪。”
沈无方打了个哈哈,才要说话,忽然见外面进来一队官差,为首的是个看面上清秀白净看身上五大三粗的衙役,一张口带着一股浓重的岭南口音,听声音浑厚有力,大有力拔山兮的架势:“这里是沈药王的医馆吧?听镇上的人说,药王你捡了两个生人回来?”
沈无方微微施礼,“只是寻常病人而已,敢问公差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就是这二位吧?”那衙役看了师沅和韶安一眼,“有人指认他俩行凶,”他向着身后一摆手,“都带走,魏捕头还等着呢。”
“哎——”沈无方刚要说话,忽然看见师沅冲着他微微摇头,他于是闭了嘴,反正师沅来头大,这点事儿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请吧。”为首的衙役上下打量了师沅几眼,又看了看韶安,晃了晃头,“奇了怪了,看着是个体面人,怎么还能干出这行凶的勾当?”
“这位公差,没有证据的事可不好下定论。”师沅走在前面温温和和的纠正道。
“看你这个样子,读过书的吧?”那衙役乜了他一眼,走在后面自顾自的嘀咕,“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想我熊二虎也是个脑子活泛的人,要不是以前那个学堂先生进了大牢,我也能像我们顾明府那样因为学问高品德好被征召做明府了。啧啧啧……”他颇有些遗憾的接着道,“你说就连学堂的先生都能被抓进大牢,你怎么就没有行凶的嫌疑了?我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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