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眼就看见师沅,沈无方向着他打招呼:“郎君要出去吗?”
师沅转身往他那边走,应道:“不出去了,找先生说说话。”
“你只要不是主动提出要帮我做活就好……”沈无方有些后怕地看着院中的药臼,“进来坐,杨眼——”他忽然顿了顿,改口道,“诶呀我忘了你正适应‘一心二用’,算了我自己来。”他舀了一勺茶水,对师沅说,“你还没尝过我煮的茶吧?这是我前些年去蜀中的时候和那边的人学来的煮茶法子,与这边的不同,不知你吃不吃得惯。”
师沅来了兴趣,“先生这样说,我自当好好品尝。”
一口茶入喉,沈无方眼巴巴看着他,问:“如何?”
“果然不同。”师沅放下茶杯,“我从前在寺里吃过一次他们的清茶,他们煮茶的法子大概和先生相似,只是多了一味盐……”
“是了,”沈无方点点头,“当年刚与衍公结识的时候,衍公请我吃茶,我仍然记得那个味道……有些咸有些苦,那一碗茶我是咬着牙吃下的。不过白马寺的斋饭不错……那一道素肉真是让人完全忘记了肉本来的面目。不过……郎君应该不是来找我说这些的吧?”沈无方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郎君且说。”
“那在下也就直说了。”师沅正色道,“先生并不是因为酆都林中有些药材才开始对那里的地势熟悉吧?”
“这个……”沈无方顾左右而言他,“酆都林确实没什么价值高的药材,但去那里打猎倒还不错。”
“先生那晚恰巧现身酆都林,又恰巧救下我们,时间地点都掐得如此之准,由不得让人多想。”师沅直视他的眼睛,“先生是一早就听到了什么风声吧?”
沈无方叹了口气,“风声……这个是真没有,而我那天也真的就是那么恰巧。”
“以先生之能,在朝可比肩尚药局奉御,在野可与锦堂池先生齐名,我观先生……不像是甘于山野只做个寻常大夫之人,那么先生却是为何屈居在这只有横竖两条街的镇子上?”
“你们高门子弟都是这样怀疑人的么?”沈无方老大的不高兴,“早知麻烦事这么多,还被人这么质疑,当初就应该装作没看见,我沈药王可不是什么药王菩萨,没那么多善心。”
“是在下言重了。”师沅道,“只是这件事始终疑点重重……”
“看到门口那个乞儿了吗?”沈无方忽然打断他的话,问。
师沅向外看了一眼,不解道:“那人有什么异常吗?”
“你这些天出来进去,可曾看到过他身前的碗?”
师沅回忆了一下,摇摇头。
“你见过哪个乞儿身前干干净净连个盛东西的家伙都没有的?”沈无方翻了个白眼,“那些人盯了我这个院子也有好几日了,先前还有只顶漂亮的鸟儿在这儿,若我猜得不错,那些人里有玲珑堂的人。”
“玲珑堂?”师沅皱眉,“先生何以这样笃定?”
“玲珑堂堂主韩羽羽有个绰号叫做‘当世公冶长’,她豢养了无数飞禽,专替她打探消息,这些禽鸟可比人方便多了,”沈无方向着他眨了眨眼睛,“你到底惹上了什么人?能惊动玲珑堂出手……一般来说可都要牵扯进几个女人的,莫不是什么风流债?”
师沅没说话。
“看来不是了……”沈无方似乎失望得很,“玲珑堂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请得动的,你是得罪了什么江湖人?”他上下打量着师沅,“还是说……郎君府上有什么东西惹人觊觎?再不然就是……”他压低了声音,慢慢说出两个字,“政敌。”
师沅慢慢开口,慢慢地问:“看来先生知道的很多,不知先生可看得上医举?”
沈无方摆摆手:“这话不应该由郎君来问,况且我在这里只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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