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说够了么？江草？那你一副高高在上虚伪傲慢的嘴脸，摆够了么？”

    “你以为你说这些是拯救谁、帮助谁……显得你是个大善人？”

    “别开玩笑了！”

    “你们凭什么一个个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就算gas真的不存在！就算我真的在追逐一个虚假的东西！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你、和那个只的、和徐萝莉…都只是嘴上关心关心我……从来不会相信我的证据，我做什么都是错错错错错…朋友不是该互相帮助对方实现梦想的吗？你们呢？你们的帮助呢？”

    “——你们只是藉由那所谓理性所谓正常，冲我发泄那一点点‘可怜的优越感和认同感而已。你们眼里我一直是个蠢货，假如你们但凡对我稍微正眼看一点，都不会把我那些重要的资料，视若虚假。”

    出奇的这时候鱼木马语气反而分外冷静，她像是陈述一事实，而非发泄她的不满。她眼中没有冷也没有热，像个失去温度的水瓶。

    江草说不出口，他内心中，忽然不知说什么。因为这一切最可笑的根源是：木马才是对的。

    gas真的存在，超能力也真的存在，所有人都以为犯傻所有人都觉得中二的木马……其实才是接近真相的那一个。他是唯一明白这一点的人，但他偏偏……为了木马，不得不装作她是错的。

    这种显示明白过来令他血都凝结住。

    木马终归赶他走，他所有的劝说所有的尽力自然成了泡影，可泡影背后映射出的光，犹如一支长在云里的红梅，兴旺而娇艳，然而触碰上去，却是海市蜃楼一般。江草忽然明白，“gas”，不是他想让“凋亡”，就真的会凋亡的。

    因为人活着，不止因呼吸，不止因存在，还因为，别人的记忆。

    清秋寒意愈来愈深，待不来归人。江草在楼下目送木马房间的灯火熄灭，远处隐约的月光在悬崖里跳跃穿行。他循着那边走，走了十二步，遇到一棵树。树很老，留下无数痕迹，宣扬岁月的钟声。那些树的坑坑洼洼曲走弯折里，江草仿佛看到自己七岁那年，他信誓旦旦说：要当“世界第一大英雄”，可这英雄终归是没有当成，因为他十二岁时，就将gas的面具衣服连带着名字，全都埋在暴雨夜的树下了。

    多可笑啊。

    按理说超能力者才应该是最中二的那个，可他呢？偏偏因为超能力，中二提前毕业。

    从此，成了比正常人还要乏味、还要循规蹈矩、还要暗无天地的一个“陀螺”。

    对，陀螺。

    他总觉着自己那日复一日心翼翼的日常，就像梦境陀螺一样，空着转，没有结局。

    ——可自己又能怎么选呢？

    树下想了很久很久，他太入神了，以至于，不知不觉间，有个幼的身影靠近他他都没看见。他转身流行阔步地走，结果绊到身后人的脚跟子，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胸前传来温热，是胸口么？但并不柔软，也没弧度，他只闻到一丝好闻的清香……嗯？仲锋年？

    低头一看。

    “哦！对不起对不起！老师对不起！”某弟弟迅速低头认怂。

    “你丫的，刚才绝对把我想成别人了吧？”风衣短裙的某徐姓园丁一脸卵疼。江草刚才奇怪的那一下，她怎么可能不眼熟？

    毕竟这种打击都十年了……

    “老师半夜来这里做什么，欣赏风景么？说起来，这棵树特别有趣，它的纹路像数学公式一样。”这时候江草的智商就体现出来了，当一个女人问你特别不好回答的问题时，你该怎么办？

    强答？沉默？不不不，正确答案是转移话题！而且必须是转移到目标女性喜欢的话题！这样，才不会扣好感度。

    等等怎么突然进gal节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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