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城头,数百颍川军和叛军的尸首已经拧结在了一块,血肉混合着泥浆涂抹在城头四处。五百守备兵,现在还存活的已经不足一百人。
再一次拼尽全力击退叛军之后,牛文喘着粗气对着身边的数十个军士喊道:
“看来我等今日要尽数殒于此,诸君,可有后悔跟随吕大人的!”
想起还远在吕家庄的家小老幼,想起他们在那边应该会得到更好的照顾,不少人偷偷抹了抹被战火熏得漆黑的脸,转而又重新齐声道:
“愿为大人效死!”
“好!”
牛文也是一阵热血沸腾:
“我等众兄弟,大多都是自吕家庄被大人收留,才有家小的好日子过,今日,就让我们为将军大人最后一次尽忠!!!”
“颍川军!”
“万胜!!!”
“吕家军!”
“万胜!!!”
场中的一呼一喝之间,数十人的嘶嚎,宛若一只垂死的凶兽,向城下攻来的敌人,发出最后的咆哮。
城下的叛军明明已占据优势,舞阳城随时可下。但这些叛军听着城上的战喝,总感觉骨子里有丝丝缕缕的寒意。
赵慈正要下令重新发动进攻时,南面和北面传来一阵人喊马嘶。
“怎么回事?”
赵慈冲着旁边的哨塔上的旗兵问道。
“好像是官兵的两支骑兵来了!”
“骑兵!多少人?”
赵慈一阵心惊,要是这时候有超过三千的骑兵碾过,自己辛苦经营的这上万人的势力就要灰飞烟灭了。
“看数量,两支都差不多是五百人的数量。”
“五百人?”
赵慈心安稳了下来,要是只有这么点人马来,自己对付起来也只是少费些手脚,却并不用担忧。
“传我令,用距马栅栏围困住这伙官军,耗死他们!!!”
战圈之中的丁怀和路宇两人已经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根据颍川军纪,除非全军覆没,否则颍川军旗必须屹立昂扬不倒。
但此时,眼看城头的那一杆颍川军大旗似乎在剧烈的摇摆晃动,牛老大的形势恐怕也是危急万分。
可是眼前的叛军越杀越多,西凉马优越的马力在人群中却是很难发挥出特长。
“丁统领,叛军用拒马栅栏逼困我军,现已接近围城壕沟!”
要是真的被逼近壕沟,自己这五百人恐怕也要很快交代在这洪流里。
“结尖锥阵,向城门方向冲刺,我们要与舞阳牛统领会合!”
丁怀、路宇两支人马在遭遇叛军泥沼般的攻击之后,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尖锥阵,虽然不断有人折损在途中,但整个尖锥阵的阵型却没有丝毫变动,以各级将官为尖锥,身先士卒,其他普通军士则是紧随其后,全力向舞阳城门方向冲去。
马槊早已经在人群中佚失,大多数颍川骑兵此时用的都是环首点钢刀,不断挥舞之下,闪烁着寒芒的刀锋时时划过周围叛军的脖梗。
城头上牛文等人看见由远及近的两支骑兵,还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马,隔着还有四五百步的时候,就看见那熟悉的一具具闪着黑光的全身套甲,还有两支上书颍川字样的大旗。
“是援军!!”
牛文激动道:
“快!我们开城门接应!”
城楼下的叛军大多数被吸引到两三百步之外的战场中心,城门口的叛军数量不过数十人。
“杀~~~~”
城内城外,这往日里情同手足的袍泽,开始联起手来对付着来犯之敌。
人在极限时,总能爆发出超强的潜能。牛文和几十个部下已经苦战三四天了,但在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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