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落的是一粒一粒的完全一样的雪粒,程竟希早就跑出去玩了,可是她和静姝只能在自家院子里堆雪人,竟希很晚才回来,跟她们炫耀自己在外面打雪仗有多么威风,程深看着她和静姝还有大伯一起堆起来的雪人在院里孤零零的,好像自己的影子。竟希与他的伙伴们追着跑着从家门口过时奶奶出去喊了竟希,让他小心,程深多想跟他们一起玩呀,可是妈妈还是不让她出去。
程深说我不想堆雪人了,我想打雪仗。妈妈不知是不是没有懂她的意思,程深得到的大赦是可以跟静姝在院子里打雪仗了。静姝人如其名,平时都是文文静静的不爱闹腾,打雪仗时却变成了超级雪球投送器,程深脖子里、头发上全是她砸过来的雪。
这是一个漫长的冬天,也永远让程深记得,因为她最终都没能出家门加入打雪仗的队伍,更因为她跟静姝打完雪仗跑去奶奶的炭盆前烤火时一不小心把衣服烧了个大洞,那是新买的红色羽绒服,墙角最后的雪也融化了,程深还是沉浸在过年不能穿着新衣服出去玩的悲痛里。
她也是那个盼望着明年再下雪的孩子,“明年再下雪,那我就……”
也不能怎么样,白茫茫的花海里从来没有出现一群在学校里玩得好的伙伴,也从来没有一个叫做陆冬荣的人。
出了长长的巷子,有一辆公交车正缓缓驶过来,停靠在车站,陆冬荣说,我们坐车去看雪吧。
两枚一元的硬币不知从哪里变出来,躺在陆冬荣的手心,再滑向投币箱,接着问程深想坐哪,程深指了指中间靠窗的两个人的位置。车窗里的雪也是美的,昏暗的灯光,有人在空中抖落了装了羽毛的枕头,羽毛飘啊飘,飘在窗上粘住了,车里与车外便成了两个天地。车上人很少,大多是刚刚下班的人,车子到站停靠时上车的人似乎都眼熟得很,或许这么多年过去了乘车的人还是没变吧。
冬日夜晚的公交车,有些儿空荡的车厢,行驶在有些儿空荡的街头,心却似回到了港湾。
驶过每一个曾经走过千百遍的路口,停靠在每一个曾经无数次上上下下的站点,程深像一个很多年没有归家的游子,不时指一指窗外那里是卖波仔糕的大叔的摊位,那里的报刊亭还在,那家花店栽多肉的花盆全是乳白色的,自己曾经在那家宠物店买过3次金鱼,都养死了。他不是外乡人,他也曾千百次地走过着街头,但是他一个人时眼睛里的世界跟这个时候、跟她说出来的世界总是不同的。
车子最终到站是他们的中学,一路上有人上车下车最终载着的只有司机和两个出来看雪的他们了。从站牌到中学门口有一段100多米长的窄街,三段逐渐升高的石阶。他们走过百米窄街,又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程深看看周边,又低头看看脚下,雪已经积起来了,路灯下自己的影子映在雪上,影子的左边,有他的影子。
第一次,一起上学的两个人。
学校的大门却是关了,两人一路走着上来已有些儿气喘吁吁,看到禁闭的大门开始都笑了。
“学校早就放寒假了,更何况这么冷的天,守门的大爷也该早早睡起了才是,我们两个傻傻的就走到这里来了。”
白色的气雾随着程深的每一个字溜出,上升到哪里消失,没有人看见。
“是,学校不开门,要不,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
陆冬荣顿了顿,程深抬起头来看他,“什么?”
“要不,我做你的男朋友吧!”
他定定地看着程深的眼睛,程深能够感觉到雪花飘落在脸颊上快速融化,一字一句好像隔得很远很远,心跳的声音倒是无比清晰。
“我说我喜欢你,程深。”
有的事情我们期待过千百次,那么甜,那么美,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发生了该怎么应答,因为我们期待,但坚信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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