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内，蜡烛微弱的光在墙壁上摇曳出静寂的影子，床下的公鸡偶尔轻轻啼叫两声。景仪掀开红盖头，摘下凤冠，他的两颊因涂了粉红胭脂，现出了女性般的妩媚。

    他走至窗前，月亮的光辉撒在庭院内的小池中，水波潋滟倒映出它的珠圆玉润。月下美人昙花绽放着洁白如玉的身体，毫无所觉地引诱着人类的侵犯。

    “大嫂。”长孙碧玉忽然穿过庭院，看见站在窗前赏月的景仪。景仪只是点点头，生怕一开口就露出他男人的声线。

    “我可以进来坐坐吗？”

    景仪再次点头。碧玉上下打量了他一阵，最后疑惑地问出口：“难道你是个哑巴？”景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顺水推舟地点点头。碧玉进屋拉着景仪坐于精致小桌前，满脸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哥哥很少回来。”景仪手执毛笔在纸上写道：“可以告诉我更多关于你和有忌的事吗？”

    “你没读过书吗？写的字怎么少了这么多笔画？而且字这么难看，握笔的姿势也不对。”碧玉盯着纸上的文字端详了一阵说，“幸亏我还能看懂！”

    被贬得一文不值——好歹也是医学院的高材生。

    “我们是长孙无忌的远亲，当年长孙大人被迫自缢而亡，连累了所有宗室族人，使长孙姓氏家族渐渐衰败。长寿元年，陛下派遣威道行军总管王孝杰等人，出兵吐蕃，哥哥也是随军的将士之一，他骁勇善战，屡次立下奇功，最后终于击退了吐蕃的进攻，重新夺回先皇失去的安西四镇。回朝后，他受王孝杰推荐，被封为官阶一品的镇西大将军。如今，国泰民安，陛下又努力改善与周边少数族的关系，武将得不到重用，所以他就整日耽溺酒色，我都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每天回来就一身的酒臭味。”

    如此说来，长孙有忌也算一代将才，为什么他没有在历史书上读到关于长孙有忌的记载。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在历史的空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景仪抓着笔端，冥思苦想。

    “大嫂、大嫂……”

    景仪抬头凝视着碧玉，碧玉脸上竟现出了一抹红晕，说：“大嫂与我相识的人长得十分相像。”

    “谁？”景仪在纸上写下。

    “我钦慕的一个人。”

    景仪笑着写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龙章凤姿，才华横溢。”碧玉羞涩地说，“大嫂，我们现在不比以往，男女之间多为自由恋爱。如果你不愿后半生平平淡淡，郁郁而终，我愿意教你读书写字。”

    “做个像鱼玄机和薛涛一样的人吗？”

    “她们是谁？”

    糟了，又提了两个没出生的人。

    “锦江滑腻峨眉秀，幻出文君与薛涛。

    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

    纷纷词客皆停笔，个个公侯欲梦刀。

    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高。”

    “我虽不知她们两人，可是从诗中所见，必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大嫂虽然字丑，而且老写错字，不过文采风流不亚于当今王勃、骆宾王他们。”碧玉发自内心地夸赞，只要教会她写好字就差不多了，以后必定能成为一代才女。

    ——元缜的诗就暂时借用一下了。

    “哥哥晚上会回来，他肯定是跑去烟花之地了。大嫂如果耐不住寂寞，可以提出取消婚约。”

    景仪点点头，虽然在书中就已经知道唐朝女子地位高，如此亲历其中还是有些令人措手不及。“你哥哥住在哪里？”

    “就在你隔壁。”碧玉笑着说，“是我有意安排的。”

    长孙碧玉道了声别后，细心地替他关上门离去。景仪躺在床上想象着有忌的模样：他会不会和董少爷长得一模一样呢？就像我和上官景仪一样。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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