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往前走几步，透过玻璃看见里面戴着墨镜的人，记忆里终于回现出某些熟悉的片段。

    他慌忙转过头，避开车里的人，全然不知道，车上的人也在注意他。

    ——不过，即使被发现又如何，自从上次事件之后，他们好像没有理由再交集了。

    他走进超市，正好撞上冲出来的小琴，小琴泪流满面地扑进他怀里，又哭又闹，把那些本来注意力在跑车上的人又全部吸引了到他们身上。

    他无奈地拉着小琴走进超市里间，整个过程，总觉得有道刺人的光芒一直在追随他。

    一切与他无关，也与自己无关~~。

    回到房间，小琴立刻扑上来扒他的衣服，他推拒了几下，找了个借口：“我要先去洗澡。”

    “我也去！”小琴抹掉脸上的泪水，妆被眼泪化的一塌糊涂，蟑螂看了有些反感，不明白自己怎么和这么一个令自己反胃的女人待在一起那么久，他在心里冷笑，或许，是因为钱吧，当后母用那温柔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无可抑制地屈服了，以前的他，虽然爱钱，但还不至于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他跟眼前的女人生活一辈子，——他无法想象。

    “我自己一个人去。”

    “喂，臭小强！”小琴抓着他的胳膊，撒娇加撒泼。

    蟑螂没有推开她，带着她进浴室去了。

    机械的接吻，机械的性爱，机械的人生，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像个行尸走肉。

    第二天，他醒来，环顾一下四周，小琴不在，东西好像少了很多，连厨房里也没有响起炒菜煮饭的声音。

    “小琴。”空洞的房间里只剩下他的回音，奇怪，难道还在生气？

    他拿过手机，给她拨了一个电话。

    “你去哪了？”他像往常一样询问她的去向，简单的脑袋里面根本就没有想到其他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超市里，哥哥把超市卖掉了，他赌钱输了很多，今天早上就有人去我们那里，拿了很多东西抵债。”

    “抵债，”如果早上那么吵，他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听见，“早上有很多人来吗，为什么我听不见。”

    “你还说！”听筒另一端传来抽噎声，“睡的跟死猪一样，别人拿刀捅你，都不会醒过来。”

    “你别哭嘛，我马上就过来。”

    “不用过来了，超市已经卖了，我和哥哥准备去外面避风头，那些人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也已经卖了，你去……”小琴的声音再度哽咽，“你保重……”

    “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他很多次都想过要离开小琴，可他没料到，却是小琴离开他，而且还是以这种悲苦的方式离开，这让他于心何忍，“你回来，我们好好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小琴……”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会骗你，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抽噎，哭泣，停顿的时间，“可是我没办法……”

    ……

    挂上电话的时候，蟑螂呆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脑袋一阵晕眩。

    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

    他躺回床上，闭上眼镜。

    新的房主人如果要赶，就来赶吧，他不在乎，又不是第一次被扫地出门。

    迷迷糊糊睡了片刻，察觉到旁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睁开眼镜。

    周遭一片安静，片刻之间，他以为自己还置身于梦境之中。

    为什么会是他，莫非，买下超市的人也是他，让小琴的哥哥陷入窘境的人也是他……不，他应该没那么坏，而且，他也知道小琴的哥哥爱赌博。

    “怎么，你女朋友没跟你说么？”

    “放心，我马上就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