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花转过身,即看见一楼大厅门口处站了一个人,颀长的身影,穿着和自己的白色大衣相匹配的黑色长款大衣——他现在才发现阿涛今天跟自己穿的是情侣装,同样的耳钻,同款式的大衣,同样的靴子,还有同款式的裤子和项链。
他从来没有在掩饰他们俩人的关系,反倒自己,好像因为凤仪,一切都变得畏首畏尾。
但——幸福——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成全了他们两个,世界上还有更多为自己伤心和痛苦的人。
“下来。”阿涛还在跟他对峙,他们两个人的奇怪举动,已经引起了服务员的注意。
“下去就下去。”他走下楼,转头凝望三楼时,竟然看见了导演的身影。导演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决定,但还是不死心地朝他比比手指,希望有机会,还能再接到他的电话。
“我还以为他对你有什么不轨的企图。”阿涛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生拉硬拽地拖进轿车。
“这世上就你一个好人。”荷花数落了他几句,给司机师傅打了一个电话通报自己的状况。
“不是还有你这个大好人吗?”
“对不起,我戴不起你给的高帽,”荷花瘪瘪嘴,继续唠叨,“我是外地佬,工资低,出身差,不像某些人,是高贵公子哥,风流倜傥的小开,迷死男人又迷死女人……”
阿涛停留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狠狠地缩到一处,行驶出半里路,将车停在路边上,然后才转过头,看着他手舞足蹈地叙述他的罪状。
“干嘛停车?”
“下次去考个驾照,让你试试一边开车一边跟人吵架的滋味。”
荷花低下头,不吭不语地盯着车窗外漆黑的山林,心里升起一股寂寥之感。
记得自己从西安坐火车来杭州的时候,一路上都是黑漆漆的山石,空旷而又寂寥,偏偏在这种一望无际的地方,星星点点地缀了十几盏黄灿灿的灯,灯光下包裹了几个劳累了一天的人影,让人无法也不敢深入地想象他们的生活状况。
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像个黑洞,一直吸引着自己,没办法笑逐颜开地和阿涛对谈。
“阿涛,我们分手吧。”这是第一次,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主动提分手。
是的,恋人之间不要轻易提分手,因为这会给情感带来无法磨灭的冲击力。
有种伤痕,一旦裂开过,就很难再缝上,即使勉强缝上,也会留下一道难看的伤疤。
分手,非他所愿。
但他,无法停止心中疯狂的想法,不,或许是冷静的,冷静到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这句话是从自己口里跳脱而出的。
“你是在开玩笑的吗?我承认我不该在婚礼上说那种话,但也是为了阻止那些女人对你有什么行动,分手,我们都经历了那么多,分手两个字,亏你说的出来。”阿涛不可置信地望着荷花冷静的脸,仿佛坐在旁边的是个陌生到才第一次见面的人。
“2003年到2010年,七年了,虽然,中间有过一年多时间的分离,满打满算,差不多已经到了情感倦怠期了,你对我累了,我也对你累了,没有婚约的约束,也没有小孩替我们维系情感,我们这种关系,迟早会因某个人的背叛而结束,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你,就是我,还不如趁我们还相爱的时候,给彼此留一个美好的回忆。”
阿涛抬起手指,连续不断地在他胸口戳点着,字斟句酌地吐出一个一个字:“你——这里——不会——疼吗?你——这里——装了什么东西?”
疼,当然会,像蝎子抓着,钉子戳着,矛头顶着,疼,都快疼的让人喘不过气,但一想到凤仪的脸,似乎一切的疼痛都值得。
阿涛放下手指,僵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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