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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倒是说说,是为何?”容泰的声音沉了几分。
好似并未看出皇帝脸上的不悦,司马镜淡淡道,“皇上,因为实在很巧,那个女人跟云贤之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
容泰眼一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皇上,或许她命大呢,或许”
“她不是!”容九冷声打断了他。
司马镜凉薄地勾了勾唇,“所以在未经大理寺审问之前,臣和大理寺卿不敢问九皇子窝藏之罪,也不敢贸然把她带到皇上身边来。”
他这话一语双关。
放眼大楚朝堂上下,恐怕也唯有这位相国大人一人,可以在皇上和皇子面前说话如此大胆。
皇帝容泰的脸色已不似先前与容九说话时那般温和,他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李德海忙上前去扶起他,垫了软垫在他背后。
他靠着床头,努力打起精神,看向司马镜,眼神中添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司马大人,如果死囚还活着,是谁的过失?”
司马镜面不改色,“回皇上,当初微臣承蒙皇上信任,负责与监斩官一同监斩,但皇后娘娘仁慈,说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身首异处,死相实在难看,便赐了杯毒酒,让她死在了天牢,留了她一具全尸。”
容泰突然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这么说,是皇后的疏忽了?”
“微臣不敢!”司马镜依旧波澜不惊。
李德海见事情不提也都提了,索性也就插上一嘴,“陛下,这事儿说来确实蹊跷,奴才记得,当时云家那丫头死在天牢里,是大理寺确认的消息,太子殿下得了信儿伤心欲绝,说来死而复生确实不大可能,可今日奴才见着那姑娘,确实与云家那丫头长得一样,奴才想着,事关陛下安危,还是谨慎为妙。”
容泰沉默了许久,淡淡道,“如果死囚确实死了,那么仅凭着一张相似的脸便给人定罪,岂不是荒唐?司马大人,朕知你一片赤诚之心,但也别冤屈了好人才是。”
司马镜挑了挑眉,一抹讽刺自唇边一闪即逝,快得难以捕捉,“是,微臣定会协同大理寺一起,将真相调查清楚,臣告退。”
从宫里出来,司马镜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宫外的马车。
“爹,今日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趁机给扣上容九窝藏死囚的帽子,把他拉下水?”司马吉不解地问道。
马车摇摇晃晃驶入夜色中,司马镜端坐如钟,“容九可是皇子,皇上的亲骨肉,你以为要定罪一个皇子,那么容易?”
司马吉却很是不屑,“皇子怎么了?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也不能包庇他。既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还是尽早铲除为妙,省得成绊脚石。”
司马镜一声冷哼,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我早就告诉过你,性子浮躁,行事冲动,成不了大事,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就连牢里头那个丫头都比你强多了!”
司马吉自是不服,爹竟然拿那个丫头片子跟他比,她不过是狡猾而已,再狡猾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死路一条?
“怎么?不服气?”
他努了努嘴,终是忍下,“儿子不敢!”
可他口服心不服的样子,司马镜一眼便看穿,不由叹道,“你是嫡长子,当初我对你寄予厚望,可你越长越不成气候,倒是你弟弟,虽然我疏于培养,却反倒争气,如今手上握了重兵,任人不敢小觑。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你都干成过什么?”
提到那个庶出的弟弟,司马吉心头怒火中烧。小时候,他是嫡子,身份尊贵,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随着渐渐长大,那个庶出的弟弟频频出彩,风头渐渐压过了他,在人前,爹拿他当荣耀,就因为有他的衬托,爹才越来越嫌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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