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替苍焰军入城打探敌情，不是奸细，是什么？”

    小九狠狠咬牙，大声咆哮，“你住口！阿念她与淮王、苍焰军根本就没有任何干系，你休要污蔑人。”

    余敏难得见到少年发怒的模样，面上更加愉悦，声音竟是比小九还大。

    “污蔑人，这黑纸白字写得清清楚楚，到底是谁在污蔑人。你不过是她半路捡回来的，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没干系呢？”

    小九强忍着要把拳头挥到余敏头上的冲动，也强忍着想把拳头砸在自己脑袋上的冲动，就是这双空空如也的手，为着一点私心把她陷入这般困境，末了，竟护不住她。

    过去他一直为自己的能言善辩而自得，此刻，方才惊觉言语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没有力量又如何，护不住她，那便随她一起下地狱去。

    “我当然知道，阿念她五年前……”

    “小九！！！”

    阿念再睁眼的时候，眼底是少有的冷厉，小九微微一愣，再说不出话来。

    “村长。”

    阿念微微侧目看着静默许久的村长，声音冷沉。

    村长转过身去，他没有说话，只是等着。

    “村长，你们既然已经决定烧死我，这便动手吧。”

    村长嘴唇抖了一下，他发觉他不但动不了手，连嘴也张不开了，全都僵住了似的。

    阿念叹了口气，又道，“小九对我的事情一无所知，希望你不要为难于他。”

    小九只觉心口发闷，胸口堵了团东西，上不来下不去，简直透不过气来。

    “你真的是奸细吗？”

    村长想了许久，终于开了口，把那句从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女子身上，方才小九所言戳中了他们心中最敏感的一块地方，复杂的经历、感情，摇摇摆摆的国仇家恨，说放下太假，说要报复在这女子身上又太狠。

    阿念轻轻一笑，“我是与不是，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瞧底下跳梁小丑一般的余敏，这几句话说完竟是兀自闭了眼，像是用尽所有力气似的。

    事已至此，所有人都在看着村长，等着村长说什么，亦或做什么。

    小九剧烈挣扎着被人拉下去，村长颤颤巍巍举着火。

    高台之上女子双臂张开，背后是巍峨山脉，脚下是皎皎白雪，她下巴微微扬起，定定看着天幕，非但没有半点对死亡的恐惧，反而像是只意欲归去的神鸟，周身多了股冷沉疏阔的气势，台下芸芸众生竟是再不入她的眼了。

    这下子，再说她不是淮王妃，谁会不信。

    “爷爷，你要对阿念哥哥做什么！！！”

    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入村长耳朵里时，他的手不由抖了一下。

    小小的一团撕声哭着跑过，在人群里带起一阵风，众人反应不及，便见那一团东西扑到村长腿上。

    村长活了七十多年，从来没有这种时刻，竟被一个小孩子问得哑口无言。

    紧随阿毛身后的是桃花坞里另外的几个孩子，有的孩子比阿毛还小，纷纷扑上来挂在村长身上，一个个鬼哭狼嚎的哭叫着。

    村长竭力维持着可笑的站姿，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哪个小孩子给摔了下去，真是难为了他那一把老骨头。

    “行了，都下来。”

    跟在孩子身后的老妇人走上前，她一声低呼，孩子们便乖乖从村长身上爬下来。

    “江老夫人。”

    众人一见她，纷纷恭敬让出位子。

    如同村长一般，江老夫人在村里有着不同的威望，这一年来是她老人家张罗全村孩子大小事情，带领妇人们缝缝补补，补贴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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