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大材小用了。”

    齐王没有理会这带刺的话语，只是静静问她，“阿昭，你做这些，是为了顾先生，还是阿沅？”

    昭之冷声道，“谁也不为，我就是要他死。”

    齐王叹了口气，眸光温和沉静，语气更加温和沉静，“阿昭，你有没有想过，杀死太子之后的后果？”

    皇帝昏睡不起，太子监国，朝政本就动荡不稳，姜氏没落之后群臣更是惶惶，边境还在战火纷飞，姜国虎视眈眈不说，内乱广元之地的战事一波已平，又起一波。再来，迁都之事已在朝堂上传开，吏治还在整饬，江东一干乱臣动是动了，如今还在用重兵压境。

    这般乱世危局，可说是四处漏风，若是太子这颗顶梁柱再一倒，整个大靖王朝必定要陷入一片风雨飘摇之中。

    昭之冷冷一笑，“我一个睚眦必报的无知妇人，哪想得了那么多。”

    多可笑，太子作恶多端的时候没有想着后果，她也不过是以牙还牙，却要她去想那后果。这口气，如何教人吞得下去，搞不好吞下去了也会被反噬。

    齐王沉默了一会，轻声道，“阿昭，你想得了，也必须要想。”

    他说这话时，看她的眼神温和如昔，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悲悯。那语气是少有的郑重和坚持，像是把什么千斤沉重的重负狠狠的压在了昭之细瘦的肩上。

    她是顾太傅的女儿，是淮王的妻子，是祁山的弟子，这些光亮的身份没能给她带来一丝半点的快活，却是千丝万缕的桎梏，一丝一缕都在切割着她那向往自在恣意的念想。

    阴湿发霉的地底下空气混浊，烧了许久的烛火陡然爆出一声，光线便也跟着暗了下来。

    昭之眯着眼睛认真看眼前高深莫名的人，良久，她嗤笑一声，“齐王殿下，你装什么蒜，如今皇帝在你手上，金印在你手上，朝堂上拥立你的人想必也不会少，后宫又有姜贵妃这个助力，太子一死，难道不是正合你意？”

    齐王素来从容优雅超然温和的面容僵了一僵，神色阴晴不定了片刻，看像她的目光变得十分复杂，说不出那眼神里有着什么情绪。

    昭之只是嘴唇讥诮的扬着，冷冷看他，看他到了这时候还能怎么坦然。皇储之争，太子，孟琮沅，还有姜氏贵妃带着九皇子都在里头，搅得天下不宁。同样身为皇子，那齐王呢，你又想要什么。

    齐王毫不避讳的回视昭之，蓦地，古怪的笑了一下，他伸手拉开了一侧衣襟，露出半边肩膀。

    昭之眼皮一跳，猛地睁大眼睛，瞳孔剧烈收缩了两下，若不是嘴唇紧抿着，怕是会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竟然是，竟然是……

    “所以，所以才废了太子之位吗？”

    齐王缓缓拉好衣襟，神色已是惯有的温和，他道，“金印不在我这里。你是怎么知道金印丢了的？你确定金印丢了？”

    昭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太子说是找刺客，却连顾府书架上的盒子都没放过，再看他那誓不罢休的势头，还有那掩饰不住的怒意，既然皇帝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让他如此在意的事，便只这一个可能。

    然而，皇帝失踪后还留了一道旨意，算是有个交代，可皇帝的金印丢了，并且不在齐王这里，事情就大了。若是皇帝一直不醒，再有一个如昭之这般精通书法模仿的人，再加上那金印，结果就是，那皇储想是谁就可以是谁。

    而当时在场的梁诚，姜氏母子，还有王珍，这些人谁是谁，谁背后有着什么人，根本千头万绪，难以查证。

    千万个念头从心头涌过，昭之都快出冷汗了，她猛然摇头，“这关我什么事，我只想要太子的命。”

    齐王收敛心神，笃定的对她道，“不，你不想的。你天性善良正直，出身祁山，精通医术，会为江东无数难民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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