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那样可怖的洞察力,几乎是一瞬间就穿过重重迷雾,找到了案件的起源。甚至没问墨晖在刑部大牢为什么那么蹊跷的死去了,也没问凶杀案的过程。
她摸了摸鼻子,低声道,“我不知道。”
墨阳定定地看了她许久,眉头又拧上了,突然又问。
“李覃姐呢,那天她骑马出去就没回来了,她的尸体在哪里,是谁杀了她?”
最后几个字说得又快又利,像是师父耍的那柄笨重又锋利的重剑。
昭之垂下双眸。
“那天晚上,我先去了柳府,她也去了,我正好东西落在那里,回头找时,看到了她的尸体。”
墨阳紧紧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双目清明锐利,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是吗?”
昭之藏在袖中的手指攥紧,松开,再攥紧,再松开。
“你现在,是在审问我吗?”
墨阳拧眉看她,突然轻笑了一声。
“阿昭,你大概不知道,你每次撒谎的时候会摸鼻子,不敢看人,连手指也不安分。”
恰好一阵风吹起,扬起昭之的衣袖,拧成一团的手指赫然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昭之的表情僵住了,嘴唇上的血色一瞬间流了个干净,变得和她的脸色一般煞白煞白的。
“你撒了谎,这也就是说,害死柳邕的人和害死我爹的人,是同一人。我爹从不多事,能促使他和柳邕在一起的原因,是崤函山那个案子,对吧?”
“而李覃,她查到事情的真相,所以被灭口了。”
“传闻,崤函山有镇守河山的龙脉,是有王气的风水宝地,目前属于皇家园林。但是有人竟敢在里头私自开采金矿,柳邕就是发现了此事,才被杀的是不是?”
一个个问题,当头问得昭之浑身紧绷,面色惨白如纸。
“你之所以对我撒谎,是为了保护某个人?”
一阵穿堂风呼啸而来,昭之浑身发冷,她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克制着狂跳的心脏。
昭之小口吸着气,轻声求他,“墨阳,这件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回祁山去当掌门好不好,或者去哪里参军,再或者去江湖游历一番也行,京城这地方不适合你。”
墨阳不说话。
昭之声音有些抖,“这是师叔说的,他不希望你搅进来。”
墨阳没有说话,看她的眼神十分复杂。
她乌黑明亮的双眸沾染了水汽,看上去很可怜的样子。
“就算我求你,行吗?”
心里明知道无望,还是想再试一次才甘心。
墨阳揉了揉眉间,眼眶酸涩难当,所有的情绪都积压在心口,不停翻绞着,痛得快要无法承受。
这大抵是父亲留给他的遗言了。
相较于其他背着家族荣耀兴衰的世家后代们,从小就要被严苛的教导和责任束缚着。他却最是逍遥恣意,因为墨氏夫妇对他从没有要求,只求他安稳一世就已足够。
一开始就是他心气高,想学东西上的祁山,后来又是他志向远大非要当掌门,最后也是他非要下山。
若非他要下山,父母也不会来京城为他打点,再把祖母接到祁山,他们将会是多么幸福的一家子。
如今,事情变成这样,所有的一切就显得没什么意思了。
墨阳勉力挤出了一个惨淡的笑。静默了片刻,又问她。
“阿昭,你也放下这里的一切,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上京城的夜,漆黑冰冷,冷风如刀。有人在高处吹笛,那曲调古朴悠长,音律哀而不伤,仿佛早已约好重逢之期,只等重逢那日了。
冷风把曲调带到阴森的灵堂里,断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