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的尽头,她从怀里取出东西,吹了两下。眨眼间,一条修长的人影从墙上落下,身形高大,正是李希。
黎伽走上前去,扬起手中的骨哨给他看,李希扫了一眼,二话不说,抱起她飞跃而出。他们与冲进来搜查的人马堪堪错过,时间卡得刚刚好。
东边的院子也被雍王买下来了,这里原本住着侍卫,此时都去救火了。李希抱着她在院子里飞奔,没想到竟然还是碰到了人,那人目瞪口呆看了一眼黎伽,就在那人反应过来的时候。
李希冲她低叫,“药。”
黎伽反应迅捷的迎风撒出药粉,那人下意识要屏气却已来不及,登时瘫软倒地,发出扑通一声。
随后,二人跳出院子,进了一辆行驶的马车,再然后,李希就消失了。马车只往前走了一点,就见街口已经有人开始盘查了,说是捉拿通缉犯。
路口越来越近,黎伽心跳到喉咙口,还有两辆车就到她乘坐的这辆了,她觉得整个人绷紧得就快要断开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素净的手从车窗外伸过来,手心里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痕。黎伽想都没想,把全是冷汗的手递了过去。
国丧期间,各大青楼都不让开了,寻欢作乐的人便全都聚在解忧坊,这里没有歌舞,乐曲,没有清倌人,妖娆女子。
有时是说书人静静讲述一个悲情的故事,有时是呆坐在高台上吟唱诗词的读书人,有时是绝艺之人在高台之上静默的擦拭吃饭的家伙,所有人都是寂静的,表演的人是寂静的,观看的人是寂静的,没有鼓掌,没有喝彩,没有赏钱,没有叫卖。
直到这一日黄昏,室内的烛光都调暗了,有人在高台上搭了屏幕,演起了皮影戏。说是西域那边的过路人,借这个地方讲个故事,这出皮影戏说是有三幕,要连续演三天。
然而,皮影戏一开罗,就有个蓝衣女子站在屏幕后面吹箫,那女子姿容妍丽,身影清癯,每一个投在屏幕上的剪影都让人沉醉着迷。
有人按奈不住偷偷跑到屏幕后面看她的模样,不由连连赞叹,她的容貌竟比解忧坊不久前选的花魁还要美上几分。那一双翦水秋瞳,忧郁动人,被她看上一眼,便叫人觉得浑身酥麻,四肢无力。
她的萧身凄婉缠绵,说不上好听,也说不上难听,比起解忧坊其他女子,只能说技艺一般般。但她的萧声随着皮影戏一起,便使得皮影戏也有些哀怨起来。
很快就有人好奇发问,“姑娘,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吹箫呢?”
蓝衣女子道,“我在等我的意中人。”
又有人问,“那你的意中人知道你在这里等他吗?”
蓝衣女子道,“不知道。”
那人又问,“那你要等多久?”
蓝衣女子道,“只等三天。”
又有人问,“若是他不来怎么办呢?”
蓝衣女子道,“他不来的话,那就不等了。”
众人大哗,听这话里的意思,这女子要是等不来心上人,就要轻生了。
再然后,那女子就一句话都不说了,开始吹箫,萧声很短,吹完之后,她就静静伫立一旁成了一个不动的影子了,比一旁的皮影戏还要好看几分。
有人出言安慰,有人暗地里咒骂,有人贪婪看着她的剪影,有人倾心听着她吹奏的曲子,也有人看着皮影戏。
皮影戏讲的是一个奇怪的故事,一群带着高帽的人为了什么东西而斗争,故事一点也没有戏剧性,平铺直叙的,让人看得莫名其妙。
第一幕,黄衣人的手下青衣人捉来五个人,让他们交出什么东西来,交出来就饶他们一命,不交出来就杀了他们,然后黄衣人退场了。
黄衣人的帽子最高,青衣人的帽子比黄衣人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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